因为爱，他不愿离去

【4】

两口子经过讨论，又设计出一套计划。

这晚不到十一点，他们眼戴墨镜，头戴太阳帽，几乎遮住半张脸，穿一身黑乎乎衣服，莉莉肩挎一个大包包，两人勾肩搭背，简直像明星“微服私循”。他们平时从不这样打扮，这么一来，几乎没人能认出来。出了小区门口再往前走几步，就站那路边等车了。

快到凌晨12点，小偷开着他们的车出来了！还挺准时，而且还挺专业，因为他们几乎都没看到刚才有人从小区进去。

眼看车子缓缓开过来，两人都紧张得心砰砰响。伸手拦车，车子停在了他们旁边，莉莉趁机看了一眼纳入，是个男的，四十几岁，还不到五十的样子，秃顶，矮胖，身穿褐色夹克。他俩钻进车里，说到哪里哪里，车便开了。

坐在后面，两人开始琢磨，这人是谁？莉莉没见过，阿祥也没见过。他们想报警，但又怕会发生冲突而受伤。论体格，阿祥可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故意跟那男人寒暄套近乎，从他口中得知，他也是阿祥那个公司的员工，都干了十几年了。

很快，到地了，他俩只好下车。从寒暄中发现，这男子好像并不是故意要偷他们的车。

两口子顾不得休息，天全亮后就去了公司，跟公司负责人说了这事。负责人很惊讶：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发生？而且据莉莉对那男人的描述，负责人也没点印象。为了进一步确定，他又把公司全体员工的档案资料找出来，让莉莉一个个来认。莉莉翻遍了资料，都没有那人，不信，又翻一遍，还是没有。

莉莉想起什么来，问：“在阿祥之前，还有谁开过这车？”

负责人想了想，皱皱眉头，摇起头来：“不可能。”

他把三份资料放到莉莉面前：“就是这三个人，开过那辆车的。”莉莉接过资料，总共有三人，其中一个是阿祥。

另外两个，有个是姓郭的年轻男子，偏瘦，不是。另一个，莉莉一眼就认出来了：秃顶，矮胖。“就是这个人。”莉莉指着他的相片。

此时的负责人，已经目瞪口呆：“怎么可能是他！”

“怎么不可能，就是他，我看过的，秃顶的，很胖。就是这个……”不等莉莉说完，负责人已经抢着说：“绝对不可能！老李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出车祸死的。如果真是他，那只能说是你遇到鬼了。老李出事后，那辆车被小郭接过去开，结果，两个月后也出事，死了。最后是阿祥接的手……”停了停，他继续说：“对于阿祥的事，我也很难过……”

出了公司，两人都很泄气。怎么可能遇到鬼了，难道那人真不是老李？

他俩决定，晚上再搭一次那车，一定要看清那人的样子。

晚上12点多，还在那个地方，两人上车后，很快就懊悔得不行：那人，正是老李！这回是真的看清了！这么说来，他们坐上了鬼开的出租车！妈呀！小两口害怕得抱在了一起，不敢吭声。

车开后没多久，突然靠边停下了。老李从后视镜中盯着他们。小两口更是心里发毛：他要干吗？他们想逃离，但不知是被吓懵了还是怎么的，身子就是不听使唤。

好一会儿，老李清清嗓子，开口了：“我知道你们俩，也知道你们为什么坐这车，这车现在是你们的。其实，我也很内疚，给你们添了那么多麻烦，还损失了金钱，对不起了。”顿了顿，他继续说：“我也有自己的难处的，不然不会这样做。我想答谢你们，想请你们到我家坐会儿，那样你们也能明白怎么回事。”

小两口在后头害怕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摇头也不行，点头也不行。

车子一路向前，30分钟后，停在了一个破旧肮脏的地方。老李带着他们，穿过一条小胡同，胡同里昏暗的灯光，只能模糊照出他们的影子。在一扇破烂的矮平房门口，老李停住了，敲了敲门。没一会儿，吱嘎一声，门开了。一个昏昏欲睡的十多岁小男孩，站在门口，显然是他开的门。老李转身告诉他们：“这是我儿子越越，上小学四年级了，很懂事的。”

进了屋，老李招呼他们坐下，昏暗的屋子，可以看到正中央挂着老李的黑白遗照，不免令人毛骨悚然。

老李冲里屋叫了声：“他妈，有客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