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者之蓝衫鬼

 分类:民间鬼故事    作者:鬼道长    浏览: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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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杜郁非和人约定见面的地方是枫桥,不知为何刚到这里天空中就飘起细雨。他们在桥边的酒肆避雨,远远望去可以见到古刹的红墙,以及参天的松柏,不知不觉就消磨了一个下午。
    “幽冥到底说的什么时候?他们不该是晚上出来见人吗?”
    杜郁非道: “若真是晚上倒也应景,夜半钟声到客船嘛。我只要他尽快来见我,却也无法确定时间。我只知道今天他会来这里。”
    “幽冥中人也来烧香?”罗邪不以为然道。
    “你知道寒山寺原本名叫枫桥寺吗?”杜郁非笑问。
    “不知道。”罗邪挠了挠假胡子。
    “那你知道枫桥也叫封桥吗?封锁的封。”杜郁非又问。
    “不知道。知道这些有什么好处?能当饭吃?”罗邪反问。
    “这……”杜郁非苦笑道, “的确不能。但是到了这么有名的地方,总要了解点什么吧。”
    罗邪笑道: “亏你还是在寺庙前说话,要知道明心见性,重要的是我们在此做些什么,而不是我们在哪里做。你干吗不说话,嗯?我是不是说得很有道理?”
    我再也不和你说风月了……杜郁非心里嘀咕了一句,竖起一根手指,慢慢道: “他们来了。”
    烟雨凄迷的桥头出现了两个灰衣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瘦的面目阴沉,眸若鬼火。胖的慈眉善目,笑若弥勒。瘦高个替胖子打着伞,显然更像是护从的身份。罗邪微微一笑,亦替杜郁非打起伞迎了上去。
    “上官鼎?”
    “杜郁非?”
    杜郁非笑道: “那么容易就知道我的身份吗?”
    “若不知你是锦衣卫的红人杜郁非,我又如何会来见你。”胖子微笑道, “我可得罪不起你。”
    罗邪隐约发现对方并非是在笑,只是长了一双笑眼,让人以为是在笑罢了。
    杜郁非笑道: “你客气了,我们边走边说?”
    胖子一抬手朝着寺里走,两拨人仿佛旧识老友相约烧香,慢慢在香火缭绕的寺庙里踱着步子。
    “我见你只是为了打听一件事。”走过一条林荫,杜郁非率先说话。
    胖子笑道: “行有行规,我若向你提供客人的消息,之后还怎么做买卖?杜大人久走江湖,和普通官爷不同,该知道我的难做。”
    杜郁非笑道: “这很简单,只要我也是你的客人,那么你是否也该对我知无不言?”
    “这要看情况,要看你对我来说,是多重要的客人。”胖子脸上露出狡黠的表情, “这里是寒山古刹,你居然在这里跟我谈生意。”
    “谁规定寺庙里该谈什么的?”杜郁非道, “我是个干脆人,我要蓝衫案那些死者的真实身份。你可以提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忙。这样,我们就也是买卖关系。只要不是造反,只要不是违背江湖道义,你尽管开口。”
    “你的意思是……你手上能用的锦衣卫资源,亦可是我的?”胖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是。”杜郁非毫不含糊。
    “那我的要求很简单……”胖子略作停顿,慢慢道, “我们交个朋友吧。杜大人。我们幽冥做生意固然心狠手辣,但却是最守江湖规矩。蓝衫案的死者,既然被杀,说明有人不顾道义,将他们的身份泄露了出去。这些人也是我们的敌人。然而,这世上我们掌握的秘密虽多,却有很多我们无法对抗的敌人。所以,我们交个朋友。我把该案死者的身份全都给你,有一天,如果我有求与你,希望你能酌情援手。如何?”
    “你信我?”这次轮到杜郁非诧异了。
    胖子慢慢道: “你是福建的辣手神捕,亦是京师的锦衣红人。但据我所知,你从没有说话不算过。说实话,我看了你的卷宗,也很吃惊,所以才决定来见你。”他一抬手,背后的瘦子拿出一个薄薄的信封放在罗邪手里。
    在对方手入袖口时,罗邪一度全身绷紧。杜郁非却满不在乎地向前一步,向胖子微微一礼。
    “你若不是真好人,就是个大奸大恶之徒。能和你交朋友总不会有错。”胖子笑着挥手作别。他和瘦子只是慢慢几步,就消失在寺院深处。在他们消失的同时,远空里出现了一道彩虹,居然云开雨散了。
    罗邪将目光从西北角的红墙上收回,低声道: “第三个人也走了。”
    “他们叫上官鼎,三足鼎立,当然是三个人。”杜郁非接过那个信封,深吸了口气,和幽冥做生意仿佛与魔鬼谈心,这个承诺给出去容易,日后要实践只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既然来了寒山寺,你不去求一支签吗?”他忽然道。
    “求什么签?”罗邪随口反问,然后莫名脸为之一烫,几乎小跑地转身跑去庙堂,末尾还加了一句, “你别跟来!”
    杜郁非觉得有些好笑,独自慢慢朝外走,忽然心头一震,下意识地朝东面的大树挪了一步。
    叮!一支羽箭将地上的青砖射开裂痕!杜郁非扭头望向箭来的方向,忽然不远处的两个香客手里各提刀剑向其冲来!在前头的是急如闪电的一道剑光,那青衫客仿佛早预判到弓箭会落空,一早出剑就瞄着树下的位置,让杜郁非的脚步仿佛完全迎向剑锋一般。杜郁非身子向后甩起,整个人如壁画一样倒挂上树干,踏雪剑流动出鞘这才拦下一剑。
    当啷!树上突然冒出一个拳头,猛砸向杜郁非后脑,杜郁非身子一侧,拳头砸在肩头。而紧随着剑光的刀锋也到了!杜郁非闷哼一声,身子间不容发地斜飞出三尺。
    那剑客笑道: “好一招白驹过隙。”剑锋洋洋洒洒凌空而下!wwW.Guidaye.coM
    杜郁非一声长啸,剑锋奇诡地拐了个弯,刺向对方腋下,才迫退了那追魂夺魄的一剑。杜郁非身形潇洒地一折,以不可能的弧线切入剑客的右后方。那剑客大骇后退,速度亦是风驰电掣。但不论他多快,都无法摆脱杜郁非的追击,他们这么一退一追,竟然将刀客和拳师抛开,隐蔽在远处的弓箭手亦投鼠忌器。
    剑客眼见情势不对,一咬牙站定脚步,长剑舞得风雨不透。杜郁非嘴角挂起冷笑,突然后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靠近了刀客。刀客和拳师距离极近,见杜郁非攻来正中下怀。刀锋向前笼罩向对方头颅。而拳师则双臂张开,猛轰杜郁非的右肋。杜郁非身子灵动一侧,拳师的拳头仿佛打在了黄油上,仅仅是擦过了他的肋骨。而踏雪剑则突然从轻灵转为沉重,一剑点在对方刀锋上。四指宽的刀锋居然被他一剑击断。
    刀客在弃刀还是拼命间犹豫了一下,剑锋就扫过了他的咽喉,血光四溢!杜郁非面色阴沉,嘴角挂出一丝血迹,得势不饶人地攻向拳师。但这时,剑客已经支援到位,两把剑隔空交错换了十多下,各自身上都多了两道剑痕。杜郁非于寺门前站定,反手一剑再次击落一枚箭矢。台阶上青衫剑客和拳师分立左右,看着一旁被杜郁非取了性命的刀客,露出痛惜的表情。他们这一组合走南闯北,从没想过有一日会有人先死。
    “刀剑拳腿枪棍箭,你们是江南七杀?真可惜,若是你们七杀齐聚,或许刚才就已杀了我。”杜郁非舞了朵剑花,慢慢道, “现在鹿死谁手就难说了。”袖口滴滴答答有鲜血流下,但他眼中光芒反而越发森寒。
    “废话真多,但我的确没料到,你这么扎手。”青衫剑客手中长剑握紧,那是一柄奇形宝剑,剑柄位置还有七寸长的短剑锋,整把兵器带着一层蓝色光泽。
    “江南七杀价格不菲,我想知道谁那么大方,请你们来杀我。”杜郁非又道。
    “你下去问阎罗王吧!”青衫剑客跨前一步,长剑如风旋起。那拳师亦踏前一步,寺庙的台阶亦被踏破,双拳若奔雷砸出。
    几乎同时,半空忽然落下一个人,那人四仰八叉地砸落地面,正落在拳师的拳头上。
    “啊?!”拳师发现落下的是在暗处射箭的同伴,本能地一收拳。而就在此时,罗邪如九天魔神般出现在寒山寺门前,十指轻叩刀丝,修罗刀阵若网洒出。那拳师连哀嚎都没发出就被切成了八块!飞洒的鲜血泼洒在寺庙大门上。青衫剑客眼角余光看到这一幕,只和杜郁非换了三剑就飞身后退。
    “不如你们去问阎罗王!”罗邪轻轻抹去指尖的血迹。寺庙四周原本围观的百姓纷纷爆发出惊叫声。
    杜郁非皱眉看着人群,招呼罗邪第一时间滑脚溜走。在这里如果被苏州府衙缠上,只怕一时半会无法脱身。罗邪抓起地上的弓箭手,几个起落就远离了人群。
    “我只问你一件事,是谁要杀我,我不想听到不愿意听的答案。你看到我同伴出手了,不想被切就老实回答。”找了条僻静的小巷,杜郁非拍醒了弓箭手。
    “江南苏家,出三千两银子要你的人头。”弓箭手想也不想飞快回答。
    “哎……我的人头那么便宜吗?”杜郁非苦笑道。
    罗邪问道: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寒山寺?”
    “苏家提供的消息。”弓箭手极为害怕罗邪, “我已经老实说了,你们……你们说话算话?”
    罗邪眼中寒光一盛,但她发现杜郁非并没杀人的意思,只得拍开对方穴位,一脚把那家伙踢出了小巷。
    杜郁非回到笑月楼的房间,认真研究了“幽冥”提供的人皮名单。据说买家是当时的青州知府赵千里。而名单上表明,赵兴、朱耀祖、俞浮生的真实姓名分别是池中、卢裕盛和杨玉成。池中是当年韩青阳帐下的百夫长,卢裕盛则是参将,杨玉成则是当时太子府里的主簿。人皮名单上还有第四和第五个名字,第四个名字叫胡大勇,原名孙如,是应天府刑部的捕快,绰号叫“如意神捕”,不久前扬州命案的死者就是他。第五个名字叫李九成,原名宋襄,是当时的青州知府,如今的应天府府尹赵千里的幕僚。
    “全部都是太子的人……”杜郁非深深吸了口气,这次摊上大事了!
    “众所周知,韩青阳是汉王的人。所以可以猜测,若干年前太子的人为了对付汉王,将其手下猛将韩青阳陷害入狱。”罗邪展开丰富的联想。
    杜郁非摇头道: “这种事情不要乱说……”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罗邪问。
    杜郁非道: “原名宋襄的李九成还没出事,他极可能是下一个目标。这些事情显然涉及了韩青阳,但韩青阳在一年前已经死在牢里了。这事必有蹊跷。所以我们分头行动,你去常州保护宋襄,我去雍关大牢调查韩青阳的死因。我们三日后在南京城见面,那时候我在南京卫所等你。”Www.gUidaye.cOm
    罗邪微微皱眉,低声道: “尽管江南七杀供出是苏家要你的人头,但你一旦陷入夺嫡之争……要杀你的人太多。离开你我可不放心。”
    杜郁非笑道: “我离开你活三天总没问题,所以不用挂心。还是你……离开我不行?”
    “呸!快滚吧!”罗邪绯红了小脸,为没戴面具大为后悔。
    雍关大牢,是应天府的军牢。靖难之后,许多战犯都被关在此地。在永乐朝的前十年,这里是所有军人谈之色变的地方。杜郁非带人来到大牢坟场时,正值深夜,空中飘有点点细雨,江南的秋雨一阵一寒,连他都下意识地紧了紧衣袍。苏月夜和袁彬跟随左右,在韩青阳的坟头则有三个牢营军头挥汗挖掘。
    “大人,棺材被起出来了!”风雨里军头抬着棺椁来到雨棚。
    杜郁非将军士打发,自己上前两步,和袁彬一起亲手开棺,棺椁里安静地躺着一具枯骨,头骨歪斜两眼空洞,仿佛在叹息为何在埋葬许久后又被拖回尘世。
    “居然不是空棺。”袁彬粗略看了一遍, “这体型也和韩青阳差不多。”
    苏月夜从包裹里取出一套解剖器材,带着面纱查了一遍骸骨,低声道: “这不是韩青阳本人。这具尸体比韩青阳的实际年纪要小不少,死时应该不到三十。这是有人找了体型接近的人偷梁换柱。我们将尸体送到应天府找老仵作或者老提刑验尸,会找出更多线索。”
    杜郁非道: “现在的问题就是真正的韩青阳在何处。或者是,我们要弄清楚八年前,韩青阳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八年前的事,当事人多还健在,不难查。”袁彬思索道。
    苏月夜道: “怕就怕此事涉及汉王和太子,知情者无人敢说。”
    杜郁非也是一脸凝重,慢慢道: “这次的事是我召集你们来的,事关夺嫡大事,又关乎太子,若要退出,我绝不怪你们。”
    “老大……你说什么呢!”袁彬笑道, “做事要有头有尾,办案讲究一查到底。这事情还不知怎么回事,虽然是太子手下做的事,但未必和他有关。我在这里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你也不是不知我朝太子的状况。”
    杜郁非苦笑了下,说得也是。当今太子朱高炽,生性端重沉静,身子又一直不太好。从性格上讲,他并不是那种陷害自己弟弟的人;从身体上说,应付朝廷的公事已经力不从心,何况要操作那么复杂的事。
    苏月夜道: “做事情有个分寸还是对的。我们先将来龙去脉查清楚,然后交给刘勉大人定夺不就好了。说到底这事儿是他让管的。”
    杜郁非点头道: “如此,我们现在掌握了些什么?”
    袁彬道: “这次的事应该是从八年前,也就是永乐十三年开始的。当时的韩青阳刚因永乐十二年在山东剿匪有功,升迁为宣抚使,结果被人弹劾他以剿匪之名,行贼寇之事。据说他麾下兵马屠村十余个,其中以青州府小石村一案证据确凿。韩青阳和麾下一干部下全部获罪,韩青阳被打入大牢。”
    苏月夜慢慢道: “韩青阳入狱后,汉王朱高煦曾为其活动,无奈池中、卢裕盛等韩青阳亲信作为证人,将他的罪名落到实处。汉王仅能保他不死,以及祸不及家人。韩青阳因此老实呆在雍关大牢长达七年。五年前,其妻改嫁,他膝下无子。一年前,其家中老父病逝,韩青阳子然一身了无牵挂。”
    “所以一年前他就实行了越狱。”杜郁非点头道,“卷宗上说,他死于旧伤复发。这家伙靖难时期的确受过很重的伤,在攻占南京前就养伤去了,因此错过了封侯的机会,要不然只怕别人轻易也动不了他。现在我们知道他的旧伤只是幌子,这事情只怕已策划了多年,我们只是不知是否涉及汉王朱高煦。”
    汉王朱高煦虽已被贬为庶人,但在民间很多人还是习惯称其汉王,一是因为朱高煦作为圣上爱子在民间原本声望极高,另一原因则是,天家的事常翻手为云覆手雨,谁知他哪一天不能卷土重来呢?
    “这的确不清楚,但我们能知道的是,现今的应天府尹赵千里是太子的人,而现下的苏州知府曹伊莱是朱高煦的旧部。”苏月夜道, “另外我还查到,易辽源是韩青阳的老友,韩青阳入狱后,正是易辽源在照顾其老父。为了抓捕韩青阳,应天府的万长空杀了易辽源逼对方出现,以此二人关系,韩青阳又是出了名的讲义气,一定会送易辽源最后一程。而苏州府衙的唐宋告诉杜大人韩青阳的事,说明两个府衙之间在较量。”
    “我觉得不用想得那么复杂。而且,我们暂时不可以想得那么复杂。如果我们把事情上升到汉王和太子的高度,就没法管了。”袁彬思索着道, “万长空错过了笑月楼这个机会,之后只怕再要找韩青阳就不容易了。”
    “不,至少我们知道在幽冥的人皮名单上,赵千里还有一个棋子没有死——原名宋襄,现在叫李九成的家伙。那个人在常州。”杜郁非走出雨棚看了看天, “各地今日没有新消息到吗?”
    苏月夜道: “没有新的蓝衫案发生。说明宋襄还活着。”
    杜郁非点了点头,这时远端忽有夜行人奔来,那人来到雨棚前躬身施礼递上一份信笺,立时飞身离去。
    “宋襄的家里出事了,一门三口被灭门,另有其他不知名的尸体一具。门庭正中挂有蓝袍,同时大厅里不知名的尸体被分尸七块。”苏月夜皱眉道。
    杜郁非面色微变,难道事情发生时罗邪在场?如果罗邪在场,宋襄仍然被杀,那以罗邪的性格一定会同韩青阳分个高下。但眼下的报告看来,似乎是韩青阳占了上风。
    苏月夜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既然没有发现罗邪的尸体,她自然是没事的。我会立即让那边的暗桩汇报详细情况。”
    “常州距离这里不远,我去接应罗邪。”袁彬自告奋勇道。
    “如果宋襄被杀,当年阴谋使得韩青阳入狱的人是否都被诛杀了?”杜郁非却问了个其他问题。
    “从名单上看,出卖和策划的人似乎都已是亡魂。”苏月夜不太理解他的思路。
    “那你说接下来韩青阳还会做什么?难道就此归隐?”杜郁非追问道。
    袁彬皱眉道: “若是这样,似乎不太符合韩青阳一贯做事就做大的性格。但我看他也不敢公然造反。” 杜郁非道: “我觉得他会在应天府做些大事,你们立即去南京卫所召集人手,我去一趟常州。若是罗邪没事,一定会为我们增加点砝码。月夜,你替我约刘勉大人,有些事我要征询他一下。”
    “即便罗邪真需要接应,你也不能孤身前往。南京的事我会做。让袁彬和你同去常州!”苏月夜怒道, “你忘记之前七杀要你命的事了?他们正等你落单呢!”
    杜郁非挠挠头,这下他还真无话可说。
    袁彬笑道: “老大,就让我跟你去。”
    “月夜,你独自在应天府要小心,我需要赵千里的所有资料。”杜郁非认真吩咐道,一边心中暗想,从这里到常州,一路上可得快马加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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