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者之蓝衫鬼

 分类:民间鬼故事    作者:鬼道长    浏览: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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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邪离开常州宋家村到现在,已有十七个时辰,时间临近正午,她的马车在官道上狂奔。这是她在九个时辰里换的第三驾马车,车厢里躺着的是昏迷不醒的宋襄。昨天黄昏,罗邪提前拜访宋家,劝说宋襄离开,但被宋家拒绝。夜间宋家遇袭,她拼死也只是把宋襄抢出,并将宋襄的衣服换在了一个刺客的身上。她匆忙做好这些带着宋襄走上官道,就遇到了韩青阳没完没了的追杀。韩青阳只出现过一次,然后就都是他的手下在一路尾随。由于第一次交锋对方折了两个人,之后对方就不再冒进,似乎在等她疲惫。
    九个时辰的疲劳战下来,罗邪的体能并无问题,身为修罗宗的天才高手,她从小就在极为严酷的训练中长大,三天三夜的搏杀对她而言也不是问题。但现在最大的折磨是其背后的一道箭创,火辣辣的疼痛不断折磨着她,见血封喉的毒箭尽管并未致命,但对她的体力产生了极大的牵制。手心里是一枚箭头,她用食指摩挲着冰冷的箭锋,总有机会把这枚东西打回去的。
    罗邪按照和杜郁非商定的行走路线在走,只是不知老杜何时能跟她会合。她当然希望对方来得快些,但希望终究和现实是有差距。
    “你最后还是把我带出来了?”宋襄从车厢里醒来。
    “是的,救命胜救火。”罗邪笑了笑。
    宋襄迟疑了一下,恢复起昨夜的记忆: “我家里人都完了?”
    “是的。他们来了好几个杀手,我只能救一个。”罗邪轻声道。
    宋襄沉默了片刻,慢慢道: “我要报仇,但你得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的人。”
    “你觉得呢?”罗邪反问。
    宋襄道: “你不可能是汉王的人,因为韩青阳要杀我报仇。你是不是应天府衙的人?按道理,他们应该在蓝衫案一发生就来保护我们这些人,可那么晚才来,你应该不是应天府的人。那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太子的人?据我所知,当年青州知府赵千里虽然属于太子那边,却并不是嫡系,这个案子并不是太子府派下来的事,他应该也不会管。这就难猜了。”
    罗邪从怀里掏出一枚锦衣卫的令牌,晃了晃道:“蓝衫案已经惊动了京师,所以这事儿现在归我们管。”
    “锦衣卫……”宋襄苦笑道, “好……好……原来是最不该招惹的人被招惹来了……这下只怕不管是应天府还是韩青阳都没好果子吃。”
    罗邪道: “你见事倒是明白,不如先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再给我说下,这里已经是镇江府,走哪条路去南京最安全。”
    “如果韩青阳要杀人,那就没有安全的路。他当年在汉王麾下,说是蓝队的统领,其实是刺客之王。蓝衫全都是刺客。”宋襄缓缓道, “至于永乐十三年发生的事。你听我慢慢说。”
    这世上有好人坏人,有好官坏官,只是很少有人能意识到,坏人里也有非常勤恳吃苦耐劳的家伙,而很多坏官甚至比清官更勤政,更了解天子圣心。赵千里就是这么一个勤政、擅长钻营的坏官,他治下的地方一直都以苛政出名,所以在永乐帝决定迁都北京,将徭役赋税压向山东时,他的青州府是执行得最好、但也是最快产生贼寇的地方。这只是普通人眼中的赵千里——一个能吏、一个酷吏。可只有真正了解他的幕僚才知道,他每一次升迁都是踩着别人肩膀,先制造假大空的案子,然后用人头顶罪,制造出政绩,以此作为升官的砝码。最典型的一次就是“韩青阳案”。
    在任青州府的时候,赵千里因为地方上出了贼寇,乌纱帽岌岌可危。他一度希望韩青阳能分其一点军功,为此他没有少向汉王一党献殷勤。但韩青阳是一介武夫,且性格高傲,作为靖难功臣根本看不上他这个青州知府,甚至当面羞辱过他。赵千里耿耿于怀之下,重新研究了当时的朝局,认定太子地位无可动摇,而汉王将败,于是将所有的砝码都投向了太子府。
    赵千里布置了大约一年后的永乐十三年,他动员三位御史,其中两位是太子一系的干将,并且亲自写本弹劾韩青阳,弹劾其在青州剿匪之时屠村六处,并将搜集的证据直接递交刑部和锦衣卫。
    韩青阳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其部下池中、卢裕盛出卖,将其罪名钉得死死的。韩青阳落马后,汉王麾下的“蓝衫刺客”立时土崩瓦解,大约有三十名蓝衫队的精英被处死,可以说是去除了太子心头一大心病。要知道蓝衫队的一流刺客可在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若拿到江湖上去,是不折不扣的杀手之王。
    “他的队伍里应该有神箭手,你知道名字吗?并没有因为那个案子死的。”罗邪打断对方的长篇大论。
    “蓝衫队有不少神箭手,但是对韩青阳最忠心的就要数方辰,他几乎算是在靖难时由老韩一手发掘的,而且没有被捕……”宋襄说到这里来了个转折, “赵千里并不是太子一系的人,在将韩青阳害死后,他一度去向太子表忠心。可惜太子不喜其为人,居然第一时间将所有参与韩青阳一案的门客幕僚清洗出去。其代表就是后来化名俞浮生的杨玉成。老杨是高人啊,但他一肚子坏水,和太子的风格有些偏离,因为和赵千里合作一事被当作弃子了。”
    “那你也是?你本是赵千里的幕僚。”罗邪问。
    “是的,赵千里是非常擅长做官的,他知道太子不喜自己的风格,立即作出为了太子可以牺牲一切的架势,将麾下参与该案的人手全都遣散,包括我在内,然后摆出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在我朝正式迁都北京的时候,他终于成了应天府尹。但他的确和太子没有什么关系。这一升迁,是汉王落败后,他应得的表彰。”宋襄笑了笑, “我说了这么多,想来你也松了口气。这事只要不牵涉太子,你们锦衣卫自然是想怎么就怎么,不然真是投鼠忌器,不知该如何收场了吧?”
    “我看太子未必真不待见这个赵千里,只是毕竟是外头的狗,不是自家养熟的,所以不愿意拿来用罢了。”罗邪一针见血道。
    宋襄道: “这你可以随便想,我不置可否。”
    罗邪毕竟还是松了口气,若赵千里真是太子的嫡系,那杜郁非该怎么办?她神游了一会儿,忽然发现在道路前后各出现了三驾马车,韩青阳的攻势一旦正式发动就是雷霆万钧。wwW.Guidaye.coM
    “好像来了很多人,全都是蓝衫客。”宋襄透过车厢缝隙偷望两端。
    “是的,一共二十一人。”罗邪慢慢道。
    “你怎么知道?你都看得见?这不可能。”宋襄吃了一惊。
    罗邪笑了笑道: “大叔,或许你不信,这世上是真的有高手的。比如说我。”
    宋襄飞快道: “不管怎么说,实在不行你就走。我把蓝衫案的事写了文书埋在家门前大杨树下。你不用为我送命。”
    罗邪诧异地扭头看了对方一眼,轻声道: “那我也答应你,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丢下你。”她交给对方一个火折子,吩咐道, “随时准备丢下这个,只要我一拉你,你就丢。”说完扭动了一下肩背,让火辣辣的伤口一下子将自己的注意力提升到顶点,她给马车加了一鞭,猛地向前冲去。
    前方的马车见到罗邪加速,也马上变化了行进方式。三架马车两架在前一架拖后,向其包围过来。
    双方逐渐靠近,转眼只有二十步距离,罗邪嘴角挂起残酷的笑意,双肩一耸凌空盘旋而起,瞬间拉近和左侧马车的距离。人若飞燕回翔,飘出五丈距离忽然一个侧翻,又飞回了自己的马车。正在对面不知发生了什么时,左侧马车的两匹拉车马同时撕裂开,五脏六腑马头马腿散落一地。那架马车亦在飞驰中栽向路边水沟,轮子飞出二十多丈。马车驭手摔得脖子缩入胸腔,车内另两人飞身掠出车棚。
    罗邪飞回自己马车,亳不停顿地又掠向右方的敌人,同样的拉车马被修罗刀阵切碎,马车被毁去。这一举动出乎其他人意料,前头正中拖后的马车猛地停住。但罗邪的马车仍在疾驶,两架车子的距离只有十步。这一次罗邪并不凌空飞跃,她只是张开双臂等着对方的马头靠近到两丈以内。
    然而蓝衫刺客并非浪得虚名,在这令人咋舌的开场后,左右毁去的马车里的人纷纷飞掠而起,依然左右夹攻向罗邪。而正面的马车驭手探出一柄丈八长矛,带着极大冲力捅向罗邪的马头。
    罗邪喃喃自语道: “还好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来,所以准备够了礼物,但现在还不是用的时候。”她身子闪转腾挪,若蝴蝶翩然飞舞,电光火石中连续斩了三个敌人,亦受了一道刀伤,而这时前方的长矛已经到了。罗邪猛一抽脚下的坐板,一面青铜盾突然竖起,那长盾当啷一声拦在长矛之前,两架马车因此同时一晃,分别向两边歪斜。但前后左右的马车上有更多蓝衫客长身而起,有的如出云之燕凌空射出飞镖和飞刀,有的第一时间攀爬上她的车子。
    罗邪似乎早就料到这些,她一拽马的缰绳,其中一匹拉车马居然被解放出来。她转身抓住宋襄的衣袍,急急掠上马背。大白马向前一窜,身后的马车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气浪将她的白马推出去有十多步,好不容易才站住脚步。而背后那些原本靠近和攀爬在她车厢上的蓝衫客被她早备好的火药炸得东倒西歪。
    但就在罗邪给白马加了一鞭,准备向前冲刺甩开敌人的时候,一道羽箭无声无息地侵入她的身后。罗邪一皱眉,用力拽动缰绳,但白马还是无法躲过这支羽箭,后蹄中箭,哀鸣一声翻滚倒地。这就是那个叫方辰的家伙,罗邪毫不迟疑地扛起宋襄,大步流星地向官道旁的树林跑,一面跑她一面扫视羽箭来的方向,嘴里嘟嚷道: “这真是把女人当男人用啊。”
    罗邪轻功虽高,但背着一个人终究甩不开敌人,那些蓝衫客中有轻功格外出众的,那一手功夫叫做“陆地飞腾”,分从两翼包抄而来。罗邪奋力奔出近两里地的距离,才扬起右手,在林间使出“修罗刀阵”,树干树叶树杈立时四处纷飞。追赶者先是不以为意,不料那些树杈竟然尖若利刃,部分追赶者被无声无息地夺去了性命。
    突然远处的树梢弓弦一响,罗邪立即就地一滚,摔得宋襄龇牙咧嘴。但就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支羽箭。罗邪哼了声道: “阴魂不散。终有一天切了你。”而在这一箭过后,四周变得安静起来。
    “他们这是撤走了?”宋襄问。
    “哪有那么好。他们是将人手扩散出去,重新绕前包围我们。”罗邪笑了笑, “目前为止没见到韩青阳。若是没有这个级别的高手,他们重新包围只更容易被我突破。”
    “为什么?”
    罗邪道: “记得我之前说他们只有二十一人吗?目前只有十五人了。”
    大约前进了有一里地,罗邪的步伐逐渐缓慢,前头的树丛里出现了蓝衫人影,一个两个三个……大树旁一个身高足有八尺,五官棱角分明、浓眉环眼的男子昂然而立。罗邪表情凝重起来——韩青阳,而且这里已经远远不止十五人了。
    韩青阳高声道: “身为修罗宗的弟子,你很厉害,可惜今日是死定了。你不该去常州,更不该管我的事。”Www.gUidaye.cOm
    罗邪选了一棵大树站定,冷笑道: “韩青阳,你也算是天下知名的人物,那么多人围困我一个,居然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今次救宋襄,为的是留住你当年屠村案最后的人证,目的是为你翻案,扳倒赵千里。你不知好歹一路就知道报私仇。杀了这些爪牙,你那些枉死的弟兄难道就会暝目吗?”
    韩青阳道: “当年的案子绝不可能翻案,你省省心。宋襄必须死。赵千里也会死的。老子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不在乎多杀你一个。不管你目的何在,是属于哪个衙门,你这两天杀了我那么多手下,必须死!”他不再多言,身边的蓝衫客各自举起强弩对准前方。
    嘭!整齐划一的击发声,五十多支弩箭激射而出。罗邪闪转腾挪,刀阵挡下大多数的弩箭,但依然有照顾不到的。宋襄首当其冲中了三箭,她的右腿中了一箭。
    韩青阳笑了笑: “第二轮你死定了。”蓝衫客的弓弩再次举起。
    罗邪在对方出手前率先发动攻击,袍袖甩开修罗刀阵带起漫天银芒!方圆三丈内的树木全都倒下,东倒西歪地砸向蓝衫客。但就在她起落之间,百步外的树梢上一点寒芒奔流而下,罗邪这次没能预判,锁骨上又中了一箭。鲜血溅起,她脖子和脸上都是血。罗邪愤怒地折断箭杆,身子一歪跪在地上。她脸侧对天空,似乎盼着谁能出现在面前。
    这时林外有长啸声响起,那声音由远至近只在瞬息之间,那仿佛一道又一道闪电的剑光照亮林野,每一剑都击倒一个蓝衫客。那些蓝衫刺客亦反应迅速,立即交换位置作出狙击阵型,但树林另一侧又有黑影袭来,那人同样长剑在手,但身影更迅捷,剑法更诡异。此人并不和普通蓝衫纠缠,而是划破长空若天外飞仙,一剑直取韩青阳。
    韩青阳想要后退,但周围所有路线都被锁死,试图进击但拳头刚举起,那剑芒就已到了!韩青阳拳出若惊雷鸣响山岳崩塌!嘭!杜郁非胸口硬受对方一拳,踏雪剑神奇地一拐,剑锋绕过对方双臂,刺向韩青阳咽喉。韩青阳大吼一声,脖子变粗一倍,长剑点在喉咙居然刺不进去。
    杜郁非眼中闪过异色,剑锋一变点向对方耳垂,鲜血顿时顺着对方右耳流淌而下。韩青阳双拳化掌,一把将杜郁非推开,人向后退。杜郁非身子神奇一折, “白驹过隙”身法如影随形贴近对方,剑若长鞭二次卷向对方脖子。噗的一声!血光冲天而起,韩青阳的项上人头飞起很高。
    周围蓝衫客见此情景立即后退,杜郁非并不追击,而是将昏迷的罗邪紧紧抱住。
    “我明明看到你砍了韩青阳的人头,但他却没有死?”颠簸的马车里罗邪睁着天真状的迷离眼睛,很不情愿地确认这个问题。
    杜郁非道: “是的,那个人戴着面具假扮韩青阳带队,目的么,可能是为了更好地统帅部下,或者是为了误导对手,使之震慑于韩青阳的威名改变对敌策略。”
    罗邪懊恼道: “我就是以为对方是韩青阳才没上去擒贼先擒王,早知道我上去先切了他,未必会那么被动。看来蓝衫客的精英在八年前几乎损耗殆尽,剩下的这些尽管本身实力普通,但战术素养还是不错的。”
    “好在你的伤,除了那个箭毒有点讨厌外,别的都不算大事。”杜郁非皱眉道, “若是换了别人,中了他的箭毒只怕早就倒下了。你却还能长途奔袭十多个时辰,修罗宗的武学果然有独到之处。”
    “呸!明明是老子我本事大,和修罗宗有什么关系?”罗邪怒道, “你那么晚才来该怎么惩罚你?说!认打认罚?”
    杜郁非苦笑道: “我已经一路快马加鞭了好不好。”
    “好你个头,我身上的伤是假的啊?”罗邪不依不饶。
    杜郁非问: “那你说认罚如何,认打又如何?”
    “认罚,给我拿到韩青阳的人头。认打,等我伤好了,接我三掌不准还手!”
    “那我肯定是认罚了……”杜郁非叹了口气。
    罗邪望了眼外头,发现宋襄正和袁彬并肩坐在马车辕上,而前头已经出现了南京城的城郭。“这就已经回来了?”她吃了一惊。
    “是的,你昏睡的时间可不短。”杜郁非的回答很是简单,这时马车忽然在路边的一个小酒肆停下。
    “我去去就回。”他交代了一句就离开马车。
    罗邪拉开车厢的帘子,看到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正坐在露天酒肆的旗幌下。原来是刘勉……她老老实实地收回目光闭目养神。
    杜郁非微微一礼,坐在刘勉对面。四周看似没有什么酒客,其实那些隐藏着看不到的保镖才是真高手。
    “您交代的蓝衫鬼的案子,已经初见头绪,想来月夜已经向您汇报了。这是我来时路上写的卷宗,请您过目。”杜郁非将宋襄的证言和自己之前所有查到的内容汇总成一个档案。
    刘勉显然已大约了解了情况,摸着肚子苦笑道:“没想到我让你查了个那么大的案子出来。看来这次我们被苏州府衙的人当枪用了。”
    “这次的事实际不涉及汉王和太子,所以处理办法可大可小……”杜郁非试探道。
    “太子即将南下参与南京的冬至祭天。”刘勉慢慢道, “太子身子向来不喜劳顿,此刻南下显然是要做事的。”
    杜郁非躬身道: “接下来该怎么做,属下求大人明示。”
    “韩青阳现在何处,你可有头绪?”刘勉问。
    杜郁非道: “他的仇人,除了宋襄外都已被他处置,剩下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仇人就是赵千里了。我猜他会在造足了声势后,杀死程千里告示天下。”
    “他何时何地动手你知道?”刘勉问。
    “一个月内必会动手,不然老百姓一旦忘记了蓝衫鬼,他之前的杀人造势就失去了意义。至于何地,我若留在应天府,就一定能知道。”杜郁非认真回答。
    刘勉沉默了一下,低声道: “赵千里得罪了很多人,这次苏州知府对其发难,就如几年前赵千里对韩青阳发难一样,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如今在京师,弹劾赵千里的奏章绝不比当年弹劾韩青阳的少。所以他落马已成定局。此事我们既然管了,临阵退缩必成笑柄。而且真要有人追究,那我们其实已经深陷进去。只要太子不被牵涉其中,没人能动我。顶多受些斥责罢了。不管这个苏州知府有谁撑腰,他这个梁子我算记下了。”
    “是的大人。”杜郁非点了点头。
    刘勉又道: “利用赵千里诱捕韩青阳,然后拿下赵千里。一个月内,你给我办妥。任何可能指向太子的证据,全都毁去。太子南下之后,你负责他的安全,这事做好了,我们自然就没事了。”
    杜郁非不动声色问道: “韩青阳的死活?”
    “人若死了,翻案后牵涉必大。但若要活捉,谁知道他会抖出什么?”刘勉笑了笑, “这你看着办。”
    “是的,大人。”杜郁非躬身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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