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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类:民间鬼故事    作者:鬼道长    浏览: 次  

    借着微弱的光线,他发现房中有一张木桌,桌上还放着一盏油灯,胡柏上前小心将油灯点亮,这才转头四处查看起来。只见房中摆设颇为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长凳,靠墙角的地方还摆着一张宽大的木床,床帐低垂上面落满尘埃,看样子这似乎是个农户之家。胡柏眉头一皱心中暗道:“这主人想必是出远门去了,可又怎么如此粗心连门都不锁?”可随即他又想到,看这农户几乎是家徒四壁,即便是来了小偷又有何物可拿?想到这里他不由摇头笑笑。再回头一看屋外仍是暴雨如注,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看来今晚自己就要在此将就一宿了。胡柏全身已然湿透,正待回身将房门关上脱衣,不料还未转身便觉一阵狂风已由门而入,将床帏掀起一角,只见床上赫然两双黑漆漆的脚露了出来。
    胡柏猝不及防惊骇欲绝,当即驻足不前,站在原地颤声问道:“什么人?”此时只闻屋外雷雨之声不绝,房内却是一片静谧。胡柏等了半天却不见有人应答,只好壮着胆子又问了一次,可床上之人却始终一声不吭。越是如此胡柏心中越是害怕,他不知床上到底是人是鬼,一时只觉寒毛卓竖心惊胆战,额头的冷汗涔涔直冒。正在此时又是一阵大风吹入屋内,将床帏彻底卷了起来,胡柏定睛一看不由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只见床上居然躺着一男一女两具死尸,皆是面如金纸口角溢血,一双眼睛似合未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胡柏大叫一声便转身夺门而出,连地上的油纸伞也来不及拾取,冒着滂沱大雨顺着村中小径疾疾向前奔去,想要找个有人的居所。可是一路所见两旁茅屋皆无人声,房内更是漆黑一片,与方才那间一模一样。胡柏见此情形更加骇惧,足下加劲拼命向前跑去,只盼哪间房子能有灯火。
    黑暗间忽见数十步外似乎隐约有微弱的光线透出,胡柏一见犹如遇见救星般直奔而去。待他狼狈到了近前一看方才发现这是一个大宅院,仿佛是一大户人家所居,墙上两扇朱红大门虚掩,在闪电中格外耀眼,而院中有栋二层小楼,那光线正是从楼中透出的。胡柏心想既有灯光必有人居,想至此处他精神大振,急忙快步上前推门而入,不料刚进院中就被一物绊了个跟头,他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忙才从地下爬起,摸索着找到楼门冲了进去。此时他全身都是泥水,连惊带吓早已是疲惫不堪,一进小楼便双足发软瘫坐在地下,大口的喘起气来。待惊魂普定,他才转头四处打量起来,发现这楼下大约有七八间房子,可每间房子都挂着门帘,里面黑漆漆的并无灯火,唯有一盏油灯挂在厅中壁上忽明忽暗,似乎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胡柏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身子,颤声问道:“屋内可有人吗?”不想他静待片刻,却始终无人应答。胡柏见二楼也有灯光,心想或许主人在楼上也未可知,于是便找到木梯缘梯而上,这次他一到楼上便发现二楼只有四五间房,只是其他房间都是漆黑一片,唯有左手间的那间房子房门虚掩,里面透出隐约的光线来。胡柏心道:看来这主人就在这里了。他站在门口大声向内问道:“可有人在?”等了半响,忽听屋内一人低声道:“你是何人?”胡柏听得屋内有人应答,心中不由一喜,随即又觉得这声音轻柔似乎不是男子,且说话之时有气无力,仿佛刚刚睡醒一般。胡柏道:“在下是行路的客商,只因被大雨所阻难以前行,还请主人容留一宿。”又等了半响,才听屋内那人低声道:“即是如此,还请先生进来吧。”胡柏闻听此言,伸手将门推开便走了进去。wwW.Guidaye.coM
    只见房内灯光如豆,一人躺在对面床上不住的喘气,胡柏抬眼一看,却见此人长发蓬松面如金纸,小眼阔嘴骨瘦如柴,居然是个相貌颇为丑陋的年轻女子。胡柏再仔细一看这房中摆设,分明是间女子的闺房,他一时心中大惊,急忙低头赔礼道:“在下不知这是小姐的闺房,冒昧而入还请见谅。”女子喘息半天方缓缓道:“先生不用多礼,房内有凳,自己坐吧。”胡柏听这女子吐字很是费劲,似乎是身患重疾无力说话一般。他又问女子道:“这里只有你一人吗?”女子听罢正欲说话,忽然又是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喘,半天才平息下来。女子手抚胸口神情痛苦,低声对胡柏道:“实话告诉您,我一家上下十数口人,现今死得就只余我一人了。”
    胡柏一听面色大变,急忙问道:“此话怎讲?”女子低叹一声,对他道:“先生有所不知。小女子骆姓,家父出自书香门第,自幼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只因看透世道黑暗不愿为仕,因此七八年前举家搬来这里。此处名邵家村,约有数十户人家,虽处深山荒僻之处,但也得以安享桃源之乐。不料半个月前瘟疫大起,得病之人往往面色如金全身乏力,不过两三天便吐血而亡,村中居民十室九空,往往一家死绝也无人知晓。短短十余天整个村子都变成了死村,我家也未能幸免,上至父母下至姊妹,数天皆染疾而亡,此刻这楼里的每间房内都有一两具尸首。三日前我眼睁睁的看着年幼的妹妹没了呼吸,刚将她尸身抱回隔壁房间便觉全身乏力喘息不止,自知也被染上终将不免,此时唯有等死而已。”待骆氏吃力的将这一番话断断续续讲完,胡柏听得是心惊肉跳惊骇万分,这才知道为何整村皆黑空无一人,而先前所见的那两具自然也是染疫而亡的村民了。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居然闯进了一个瘟疫横行之地,一时面如白纸心存忐忑,生怕自己也被传染上。Www.gUidaye.cOm
    骆氏仿佛知他心意,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公子莫要担心,我见公子印堂润泽鼻头丰隆,定是个命大福大之人,想来自能逢凶化吉百毒不侵。”胡柏听了此言方才稍稍安心一些。又待片刻,骆氏忽问他道:“敢问公子贵姓?”胡柏道:“在下姓胡名柏,白水人氏。”www.dangdaoshi.com接着便将自己回家探亲之事告诉了骆氏。骆氏听罢呻吟数声,忽勉力将头抬起对胡柏道:“胡公子,小女子有一事相求,还盼公子应允。”胡柏本也是个古道热肠之人,再说此刻一个病重少女相求,如何能推脱,于是当即便道:“姑娘有何吩咐但说无妨。”骆氏大口喘着气道:“我此刻油尽灯枯,也不知能否熬得到天明,只是这两日来水米未进,人说即便是死也要做个饱死之鬼,所以还请公子能可怜可怜我,替我熬碗稀粥,不知公子能否应允?”胡柏眼见这骆氏气息奄奄命在旦夕,一双小眼中满是期盼之意,让人心中着实不忍,虽说他此刻也是精疲力竭惶恐不安,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点了点头答应了。
    骆氏见他应允颇为欣喜,接着又告诉了他米在何处,水缸在何处,胡柏此时已知这楼中每个房间中皆是死人,只是既然已经答应了骆氏,自然不能对一个垂死的少女言而无信,此时唯有举着油灯强忍心中恐惧下了楼,依言来到厨房找到水米,将灶火引燃熬了一锅稀粥。他虽也是饥肠辘辘但却怕被传染恶疾,因此一口也未敢吃,只将粥盛进碗里上楼端进房中。骆氏靠在床上浑身无力,胡柏便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给她喂下,不料才吃了数口骆氏便哇得一声吐了出来,随即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吐着黑血。胡柏见状在旁更是心惊无措,只好待她吐完再继续喂食,骆氏却缓缓摇摇头道:“够了,我已吃不下。”胡柏将碗放下,对骆氏道:“姑娘,待天明雨住我去给你寻个大夫,说不定还能治好你的病。”骆氏惨然一笑道:“自村中瘟疫盛行,就没有一个郎中敢来了,我这病是好不了啦,就不劳公子费心了。”胡柏一听心中凄然,一时不知说什么话才好。
    隔了一会,又听骆氏道:“公子能让我在踏上黄泉路前吃碗稀粥,大恩大德实难相报。我有一物想赠与公子聊表谢意,还请公子收下。”说毕伸手从床内取出一个狭长的木盒来。胡柏见这盒子包装精美封实严密,也不知里面到底是什么。可此时此际收人馈赠,总有些趁人之危的意思,实非大丈夫所为。想至此处他急忙摇头推辞道:“姑娘勿要多礼,在下只是尽力而为,不敢求人回报。”骆氏道:“此是我家传之物,与其随着枯骨葬入荒山野岭,还不如赠与公子,即以此报恩,也不枉埋没了这件宝物。我看公子也是知书达礼之人,就不要再推辞了。”胡柏见她满面焦急之色,似乎生怕自己不收,再听她这一番话说得诚挚真切,心想再推让倒显得自己小气,于是便伸手接了过来。骆氏见状轻呼一口气,满面皆是欣慰之色,过了半响又轻声对他道:“我有些倦了,想先睡一会,公子请自便。”说毕便双眼微闭将头转向床内。胡柏听她此言心中好生踌躇,按理说人家姑娘睡觉自己一个单身男子不应在房中停留,可一想这楼上楼下满屋的死人,却又不敢出去,再说外面狂风暴雨根本无处可去,思来想去只好暂且在这房中先倚着桌子休息片刻,待天明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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