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驾车

 分类:民间鬼故事    作者:鬼道长    浏览: 次  

    八、最后交锋
    第二天天亮,早晨吃过饭,张怀圣独自一人出了照磨所,先到教堂转了一圈,然后直奔范穆尔的诊所。
    范穆尔对张怀圣的到来并没有感到吃惊,一见面,他就问道:“张大人,病好些了吗?我正想去看您呢,您怎么来了?”
    张怀圣摇了摇头,说:“范先生,我看你也别跟我绕圈子了,霍进财被分尸这件事,就是你做的!”
    范穆尔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张大人,我回国三个月来,耳边听到的都是您破案如何神奇的故事,可没想到您破案的手段就是靠吓唬。而我在英吉利呆了十年,人家法律规定之严谨,破案程序之缜密,你们大明就是再追一百年,恐怕也难于望其项背。”
    张怀圣冷笑了一声,说道:“范先生,你刚才这句话里,至少有三处错误:第一,我说分尸这件事是你做的,是有根据的,绝非吓唬;二,你在英吉利呆了十年,回到大明才三个月,然后就判定英吉利在法律程序和破案手段上超过大明,这本身就不公平;三,你不应该说‘你们大明’,应该说‘咱们大明’。”
    范穆尔被张怀圣说得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干咳了两声,说:“那好,既然您觉得大明在法律程序和破案手段上不亚于英吉利,那就拿出证据来,只有铁证如山,我才肯承认,否则您就犯了诬告之罪!”
    张怀圣不慌不忙地说:“我一直以为京城里有个非常厉害的杀猪高手,但审问杜猪儿的时候,他却告诉我京城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而且他提到了一个人名——母夜叉孙二娘。要知道这个女人是专门杀人做包子的,这句话给我的启发很大,能够把尸体肌肉和骨架分割得如此漂亮的,必定学过人体解剖,而在中国,解剖人的尸体是违法的。很多著名的医生也只能靠去乱葬岗看被野狗咬破的尸体来研究人体结构,所以,怀疑对象就只有从西方国家来的医生,也只有你了!”
    范穆尔把两手一摊,说:“您还是在推测,我要的是证据!”
    张怀圣眨了眨眼睛,说:“物证,是你的手术刀,人证更简单,你知道,孩子是不会撒谎的,而你,却偏偏教你的女儿撒了谎!”wwW.Guidaye.coM
    范穆尔像被迎头打了一拳,他急切地抓住了张怀圣的手,说:“您去找过我的女儿了?”
    张怀圣点点头,说:“是,你不该让孩子牵扯进来,西城地方不大,要找一个小孩子本来不难,但这个孩子偏偏大家谁都没见过,这不奇怪吗?开始怀疑你之后,我到了教堂,很容易就打听到你有个女儿寄养在那里,当着上帝的面我问她,她什么都没有隐瞒,把你让她女扮男装去送信儿的事儿全告诉我了。范穆尔先生,现在整个案子里,我就有一点儿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范穆尔思忖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声,说:“我这样做,全都是因为您啊!只不过,我现在才明白,自己看走眼了!”
    范穆尔告诉张怀圣,自己从英吉利回到大明,本来是想把英吉利比大明先进的一些东西传播过来,可没想到他在京城到处碰壁,毛遂自荐根本无门可入,投书谏议更是泥牛入海,不但受尽了冷眼抢白,还被人看成是头脑有毛病的怪人。最让他愤怒的是,在教堂里长大的张怀圣靠着视他如义子的刑部员外郎赵准关照,居然当上了刑部官员,虽然品级不高,却利用不少西方知识被人称为“神探”。而他这个从小接受正规英吉利教育的才子,却无人问津,因此他心里非常不平衡,这才想出了设圈套为难张怀圣的主意。
    也是机缘巧合,前些天,范穆尔在野外看到了让他吃惊的一幕——屠夫霍进财因为煤气中毒已经死了,整个尸体都僵硬了,可人们不但不赶紧埋葬,反而将他用土埋住身子,晾在冰天雪地里。他曾经劝说搭棚看护尸体的人赶紧下葬,不料却被骂了一顿。作为家属的霍氏宁肯信鬼信神,也不肯信他的话,他心里气不过,又联想到对张怀圣的种种不服气,这才灵机一动,晚上偷了霍进财的尸体,将其手足和躯干上的肉剔出来,又用熟石膏将尸体填充好,放在车前面,自己坐在车棚里,趁天光未亮将尸块扔在了霍氏求过的四处地方。又伪造出霍进财驾车出城的假象,给张怀圣设计了一个解不开的“死套”,为了让这个“死套”更加完美,他又趁夜色将霍进财身上的一块肉偷偷放进杜猪儿的柴房,然后让女儿扮成小童儿的模样,去给霍氏送假消息,试图进一步把张怀圣引入歧途。至于霍进财的尸体,他已经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Www.gUidaye.cOm
    听完范穆尔的讲述,张怀圣摇了摇头说:“范先生,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为了和我一较高下,您居然偷偷破坏人家的尸体,还栽赃陷害,在大明律条里,这些都是可以判你死刑的!”
    范穆尔不以为然地说:“我仅仅是解剖了一具尸体而已,我是医生,我有解剖尸体的权利,至于栽赃陷害,那也只是个智力!”
    张怀圣点了点头,拿起桌上摆着的一支香蕉,对范穆尔说:“范先生,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现在已经是个香蕉人了,你虽然表面上看是汉人,但你的脑子和心都是英吉利的。你用英吉利人的眼光看待大明朝的刑律,那就大错特错了!”
    范穆尔站起身来,把两只手背过去:“张怀圣,我彻底服您了,您带我回刑部治罪吧,不过我求您不要抓我的女儿,这件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张怀圣笑了笑,说:“这件事因你和我较真引起,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我看不如这样——今天晚上,你带着你的医疗器械,我带着那四块尸块出城,咱们找到霍进财的尸体,然后你将那尸体上的石膏敲掉,将尸块缝合回身上,再弄一口上等的棺木将其收殓,雇一辆马车送回城。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如何?”
    范穆尔冷冷地看着张怀圣,说:“我对大明失望,其中法纪不严就是很重要的一条,作为刑部官员,您执法都像儿戏一样,看起来大明真的没希望了。”
    张怀圣笑着摇摇头:“非也,我并不是不处罚你,我已经想好了两条处罚你的办法,一是你到照磨所来,做我的助手,你的解剖技术对我研究案子非常有帮助;二是罚你行走乡间,好好学学中国的医术,将中西医的精髓结合起来,治好更多的病人。最主要的是,我不希望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再搭上一条鲜活的生命,更不希望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失去她的父亲。”
    范穆尔一把握住了张怀圣的手,说:“我选第二条惩罚,我要用我的后半辈子,来救赎我今天犯下的错误,让我变成白色的心,再变回黄色!”
    张怀圣也伸出手去,两双大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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