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课上,班里有些乱糟糟的,有背书的,有吃东西的,江昊哲在陪着刘苏茗呵呵地笑。
世界有点纷杂,幸好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内心已经山河崩塌……
从此以后,刘苏茗和景华的花式秀恩爱就开始了……
他们的恩爱截止于景华高考后的第二天,截止于景华出车祸的那一刻。
当江昊哲赶过去把颤抖的刘苏茗抱在怀里的时候,他听见刘苏茗嘴里不断喃喃着:"我让他去马路对面买糖人,可是怎么就突然冲出来了一辆车呢,我就眼看着,眼看着那糖人都快递到我手里了,你说,他怎么就死了呢?……"
景华死了,他死的那一刻好像把刘苏茗所有的悲喜都带走了。
她不哭,不笑,不闹,不说话,也不吃饭。
那天晚上江昊哲在景华死去的那条马路上找到她,他对她说:"我有办法让景华重新回来。"
他从小到大只跟他的母亲学过这一招——"借身还魂"。
只要找到和景华八字互补的另外一个男生,就可以将景华刚刚离身的魂魄召唤至那个男生的身体里。从此以后,景华将会在那个新的身体里继续生活下去,不过,这样做的唯一风险是,换了新身体的景华可能会有部分性失忆。
"我,就是那个和景华八字互补的男生。"江昊哲对刘苏茗说。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是说你真的能让景华死而复生?……"刘苏茗摇着江昊哲的身体,然后她突然停下来,一双眼睛愣愣地望向江昊哲:"那你怎么办,他到你的身体里后你的灵魂去哪?"
江昊哲提起手里的一只鸟笼,苦笑了一声,指着里边的画眉说:"我会变成它。你知道的,我一直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她就那样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月光下,她的眸子终于蓄起水色来,但她紧抿着唇,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原来,她已经那么那么的爱景华。
江昊哲掐起手诀的时候,四周突然刮起了一股很大的风,刘苏茗在风尘中想睁开眼睛看清什么却终究被迷了眼。
风停的时候,笼子里的鸟已经扑腾着翅膀飞出铁笼,它盘旋在低空叽喳着叫个不停,江昊哲低垂着脑袋站在路边一动不动。
刘苏茗过去拉了拉他胳膊:"景华,景华?"
他在刘苏茗的呼唤声中终于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滞涩地盯着她,"你,你是……你是苏茗?"
刘苏茗目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当江昊哲摊开双手想要拥抱她的时候,她却突然松了拽在他袖子上的手,"对不起,我……我不认识你,我的鸟丢了,我是出来找我的鸟的……"
她摊开手掌,鸟儿一下子落在他的掌心,她把鸟儿放在胸口的位置转身离开了。
黑黑的夜里,又剩下江昊哲一个人,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刘苏茗对他的愧疚之情。他只是把景华的魂魄封印在了不会说话的小鸟体内,他以为他能代替景华陪在她身边,可她最后还是把景华放在了离自己心跳最近的地方。
他还是输给了景华,他牵过刘苏茗的手,吻过刘苏茗的唇,可刘苏茗到最后也还是连个拥抱都没给他……
后记
《牡丹亭》里,杜丽娘为了爱情生了死,死了又生,正如汤显祖先生所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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