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一直陪着你！

我想对我的父亲说：“你这个骗子，不得好死！”

你们的第一次都是什么时候？是走入大学之后的碧玉之年，还是初中时期懵懂的豆蔻之年，作为一个女孩子，我是多么地羡慕那些拥有自己第一次的人。我的第一次是大概是十岁的时候，而拿走它的人，正是我那成天疯疯癫癫的父亲。

我的母亲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她给我的记忆无非是一张模糊的脸，和抽屉里那张黑白照片。每次在我半梦半醒的时候，总是仿佛能闻到饭菜的香味，和厨房里一个浮动的模糊的身影，是母亲吗？我不禁发出了惊叹的声音。那个背对着我的身影，以及那个和照片里一样的整齐的披肩发，让我确定这就是母亲。

我张开了嘴，想和其他同学一样叫一声妈妈，然而这个词对于我来说太生疏了，我只是用喉咙的声音轻轻地“啊”了一声。她仿佛察觉到了我的声音，慢慢的转过身来，出现在我面前的，竟然还是满满的披肩的长发。

我从梦中惊醒，去找抽屉里那张母亲的照片，想要让我刚刚残存的梦境更深刻一些。却发现，照片不见了......就是这样的场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现一次，每次都是从梦中惊醒，发现照片消失了，而那张照片又会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出现在原来的地方。久而久之，我渐渐习惯了这种看似异常的现象。也许是照片里的妈妈出来了，想看看她熟睡的女儿吧。

父亲在母亲去世之后就性情大变，整日酗酒，嗜赌成性，几乎每天都会喝的大醉才会回来，或者不回来。我宁愿他可以每天睡在外面，哪怕是马路上也好，因为他回来之后，又要强制让我做那种不可言说的事情。

“女儿，都长这么大了，也该熟了，还是个雏儿。肥水不流外人田，来，过来！”十岁的那个晚上，爸爸回来的很晚，都已经进入梦乡的我，被他巨大的开门声吵醒了。听他疯疯癫癫的语气，时而引吭高歌，看来今天不仅没少喝酒，还吸了点粉。原以为他发发脾气，骂骂咧咧几句就会一头睡去，谁知道，他看到我，竟然一头扑了过来，压在我身上，撕了我的衣服......八年的时间里，这样的场景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

如今已经成年的我，在同学面前很是自卑，平时也少不了遭受同班女生的冷嘲热讽。小说里都是生活在困境的孩子学习优秀，考上大学，拿奖学金......现实的我，确实成绩很差的，上了一所本地不起眼的，那种名字很长很长的职业技术学院。由于学院不怎么样，所接触的人也是形形色色，一个班的女生，认真上课的没几个，喜欢嚼舌头的却是比比皆是。我把我的小时候被父亲QJ的秘密告诉我最好的闺蜜（当时我认为的），希望可以有个人安慰一下我，分担一些精神上的压力，结果第二天，全系的女生几乎都知道了这件事。本就渴望八卦的那群女生听到我的消息更是如鱼得水，我的事情简直成了她们茶余饭后的消遣必备。整个学校，没有一个可以用正常的语气和我说话的人，除了他。

他个子不高，瘦瘦的，皮肤黑黑的，不仅不是小鲜肉，反而有点邋遢。几乎没人理他，因为他经常神神叨叨的，看见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我能看见死去的人。”他一脸认真的跟我说“每天你们女生宿舍的门，不是无缘无故就在半夜响的。其实是有偷窥的鬼，他们生前好色，死后扔色心不改，喜欢站在门外偷窥，看你们睡觉时的一举一动。”

“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我表面上反驳他，心里觉得他挺有趣的，可能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人跟自己正常的说过话吧。他却一本正经的说道：“信或者不信，你自己去看嘛。”

我按照他说的方法，在宿舍人们都上床之后，用早已磨好的粉笔屑均匀地铺洒在我们宿舍的门口。第二天一大早，我小心翼翼的打开宿舍的门，在我眼前的，是一双清晰的脚印。我被他吓到了，难道真的有这种东西。

第二天中午一下课，我飞奔着找到了他，我惊人的速度不由得引来了全班人的注视。他没等我开口问，便一把拉着我跑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怎么样，看到了吧。”他冷冷地说道，嘴角还透露着一丝得意。

“那又怎样，我一点也不怕......”我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说出了这句话，声音还夹杂着一丝颤抖。

“怕也没什么，那些鬼魂并不都是恶意的，还有的人找到我，是希望完成他们生前没有完成的心愿。”

我心中突然萌发了一种狠毒的想法，张嘴说道：“那你能让她们帮我惩罚那几个到处说我坏话的女生吗？”天啊，我怎么说出去，这句话说出口，我自己都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可怕。不过善恶终有报，天道本轮回，那些“长舌妇”也该遭到报应了。

“嗯......我帮你问问吧。”他显得很平静，好像知道我向他提出求助。

午夜时分，待到同学都睡下之后。我再次悄悄地在宿舍门后向走廊里望，宿舍门有很小的一个玻璃窗，由于位置较高，需要踩着椅子才可以看到。我站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变化。突然，楼道里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那个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可以感受得到，那个脚步声在靠近。我全神贯注地盯着走廊里，看到一个驼背的，身披长发的身影，好像一个老婆婆。她身穿一身亮色衣服，再走进一看，原来那个亮色是人死后才能穿的寿衣，胸前金色的缝在衣服上的菊花在黑暗中越发的亮眼。

一步，两步......她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突然停在了我们前面的那间宿舍。她仿佛确认了一下门牌号之后，就停了下来，直接慢慢的双脚离地，慢慢的悬浮在空中，穿过玻璃窗，直接飞进了那间女生宿舍。我吓得差点从站的凳子上摔了下来，我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叫出声惊醒舍友，更怕被外面那个老婆婆发现。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凳子，继续在玻璃窗后面观察。

看不到了，怎么漆黑一片？刚刚还可以看到的，就算楼道漆黑无比，但是不至于漆黑一片啊。就在我疑惑的时候，从窗子上看到了，老婆婆婆的那张脸，那张让我一生都无法忘记的脸，紧巴巴而又密集的皱纹仿佛晒干的尸体，又仿佛被吸血鬼吸干了血，眼睛是纯白的，除了眼白什么都没有，嘴巴还在一动一动的，仿佛在咀嚼什么黑色的东西。那张脸停留了一下，就迅速离开了。原来，刚刚的漆黑一片，是脸把光线完全挡住了......

我躲到床上，蜷缩成一团，不敢睁眼也不敢睡觉。总感觉在被子的外面有一双手在抚摸我。天终于亮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我假装正常的去上课，心里有一万个问题，想要问那个男生。那个老婆婆是怎么回事，那个脸又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谁，是人还是......

走到楼道里，发现隔壁宿舍好多女生都出来了，她们用毛巾包裹着头，或者戴着帽子，有的骂骂咧咧的，有的竟然失声痛哭。离奇的是，这些女生，都是经常排挤我，或者到处传我的隐私的女生。

“我头发被剪了一大块，不对好像是咬的，上面还有牙印和口水。”

“我TM更惨，我被痛醒了，床上有好几条蜈蚣，在往我的那个地方钻！”

“我嗓子里卡了好多白头发，怎么吐，都觉得吐不完。”

......

“呜呜，哼...”这时候，一个女生的声音，吸引了好多人的注意力。那个女生，对，我曾经的好闺蜜，将我秘密公之于众的那个罪魁祸首。她满嘴是血的从宿舍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她的舌头和嘴唇，被针线结结实实地绑在了一起，她在奋力挣脱，无奈，这只能加重她的伤口。

好在，都是一些没有危及生命的把戏。我准备找到那个男生，一来是感谢他的帮助，最主要的还是赶紧让他把这些同学变回原样。

在我们经常见面的地方，没有他人。他只是留了一张纸条，在桌子上。

“信了吧，那你现在听话。今天去学校，打车去！”

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心里还是一颤，觉得他的话，还是要听吧。我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打算花了自己平时舍不得花的五十多块零花钱，打车到学校。上车一段时间后，司机师傅打断了我的思考“堵车了，前面，要不绕一下吧，多花不了几块钱。”司机师傅不耐烦了，想赶紧绕过前面堵塞的人群。

这时候车上的电台响了起来：下面播报一条简讯，今天早上一辆载满女生的校车，在行驶到下坡路时，方向盘失灵，碾压到睡在天桥底下的流浪汉，流浪汉当场死亡。车上人员没有人员伤亡，学生只是受到了惊吓，学校要全力做好对学生的安抚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