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小时光

 分类:校园鬼故事    作者:鬼道长    浏览: 次  

锲子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把你忘记了,怎么办?

那就,不要想起我了吧。

之一,时光杂货铺

印度尼西亚,婆罗浮屠岛。

安淼盯着红衣女人许久,终于无力的败下阵来。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点头,表示同意女人莫名其妙的条件。

婆罗浮屠号称最靠近神灵的岛屿,安淼来到这里,便是为了寻找所谓的神灵。如果真的有神灵,就可以找回自己的记忆了吧,安淼这么想。

安淼是个失忆症患者。醒来时鼻息间都是消毒水的气味,白色粉刷的墙,还有身上的病号服,都在告诉她一个讯息——她在医院。至于为什么来到医院,那个自称“妈妈”的女人告诉她,她叫安淼,高考后独自旅行,不幸发生了意外,当救援人员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神志不清了。安淼听得云里雾里,头隐隐作痛,最后变成尖锐的疼痛,一大堆的画面交集,脑袋像是要爆炸一样难受。

经过半年的调养,穿着白大褂的心理医生宣布她已经基本恢复了记忆。可安淼总觉得少了什么。如果把过去的记忆比喻成一个球体,那么就是球体被人打碎了,又黏在一起,却少了一部分,于是怎么拼凑都不完整。

安淼回过神,穿着红衣的女人倚着柜台,重复了那个问题:“我帮你找回记忆,你用你的故事来交换,愿意吗?”安淼握紧了拳头,再次点头。片刻后,安淼只觉得很累,在女人的引导下躺在了一张木质躺椅上。

太阳的高度又低了一点,不再炽热的阳光撒在门口略显老旧的招牌上,显得有几分诡异。

当地有个传闻,在婆罗浮屠最偏僻的地方,有家名为“时光杂货铺”的奇怪小店,在那里你什么都可以找到,只是必须用一样东西交换。

几乎没有人见过这家店,于是人们说,那是通向神灵所在地的路口。

之二,蝴蝶 蝴蝶

她并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了。

夜已经很深了,院子里特意留着的灯是昏暗的黄色,二楼的窗帘没有拉上,女生从梦中惊醒,时钟滴滴答答的走着,凌晨三点。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女生接通的第一句话就是:”阿涯,我害怕。”电话那头的男生显然有着睡意,却还是柔声道:“蝴蝶。”女生愣了一下,才回答:“嗯?”对面楼灯光也亮了起来,与之相对的窗台有个人影。“蝴蝶,我在看着你呢,乖,睡觉,”男生继续说,朝女生摇了摇手。被叫做蝴蝶的女生答应了一声,挂掉了电话,看了一眼对面楼的人影,闭上了眼睛。

这是梦,安淼知道。青梅竹马的故事,蝴蝶是女生的名字。她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了。可是,后来呢?后来,安淼的意识再次混沌,身体似乎在被一股力量吞噬,一点一点侵蚀。

“蝴蝶,蝴蝶,”庄天涯扯开了嗓子喊道,女生恍恍惚惚的下来开门,嘴角还留着口水的痕迹。“叔叔阿姨还没有回来吗?”庄天涯问道,两家是对门,女生家里的情况再了解不过。大人总是忙,所以女生总会梦魇,在半夜醒来。“嗯,”女生应了一声,算是回答。“阿涯,我昨晚做了一个梦,”女生有些犹豫,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梦:“我梦到,我迷路了,找不到你。”庄天涯正在忙活女生的早餐,扬了扬手里的牛奶,说:“蝴蝶,要是没了我,你怎么活?”女生脸上浮起了两朵红云,虽然两人关系一直很亲密,但迟迟没有确立关系。

“阿涯,我说真的,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女生从后面抱住了庄天涯,把脸埋在他背上。“蝴蝶,”庄天涯身体僵硬,不敢动弹。女生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异样,松开了手,乖乖的坐到餐桌前,不再说话。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了,明明对自己很好,却从不回应心意。

“蝴蝶,”庄天涯手足无措:“我的意思是,我们……”

“我知道,”女生抬起头,眼睛里是努力忍住的泪水,她带着哭腔说:“我知道,再等一等。”

蝴蝶,蝴蝶。庄天涯在心里喊着女生的名字。

后来,安淼在梦里总是看到一个男生,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大声喊着一个名字。却再也没有看到那双含着泪的眼睛。

蝴蝶。蝴蝶。此时她已消亡在这世界。

之三,梦境

女生已经不记得爸爸妈妈多久没有回家了。跑生意,买新房,他们总是有很多的理由。后来有人说她是土豪,她笑笑说:“顶多是个暴发户。”

羊甲蹄开花的时候,爸爸妈妈终于回家了,他们想把她带到大城市里去。他们奋斗多年,站稳了脚跟,可以给予唯一的女儿更好的生活了。

“阿涯,”女生捅了捅庄天涯,不满的嘟嘴,说:“我不想离开。”这是在一片草地上,满眼都是绿油油的,风除了带来清凉,还带来好闻的青草味。“蝴蝶,去吧,”庄天涯微笑着说。他把粘在女生头发上的草屑弄下,阳光明媚,此时却有些刺眼了。女生摇头,说:“不去了。阿涯,我留下。”她抓着庄天涯的衣襟,害怕他会突然丢下自己。庄天涯没有说话,这次谈话便这样不了了之。

女生请了长假,每晚的梦魇把她弄得精神不振。那段时间穿白大褂的医生来了又走,都是无可奈何的摇头。有些时候,是自己不肯放过自己,谁都帮不了。庄天涯每天都会来,带着笔记,耐心的给她讲解。

像梦,又真实。安淼看不清女生的脸,唯独清楚的看到了庄天涯。安淼伸出手,可以透过自己的手看到地板。安淼被吓了一跳,她成了灵体。安淼还没有来得及研究自己,就听到了尖锐的嚎叫声。是叫做蝴蝶的女生,她疯狂的摔着一切可以拿到的东西,不管不顾的破坏着房间里的一切。医生赶紧拿来镇定剂,却没有办法制度她。

“蝴蝶,蝴蝶,”是庄天涯的声音,他伸出手,做出拥抱的姿势,引诱女生向他走去。医生紧跟在后面,抓住了女生放松的机会,把镇定剂注入女生身体里。女生倒在庄天涯怀里,嘴角带着苦笑。

“阿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把你忘记了,怎么办?”女生用最后的力气问出这句话,呼吸渐渐平静。安淼看到庄天涯的嘴唇动了动,却听不到他说了什么。他怀里的女生在得到答案后,沉沉的睡去,嘴角微扬。

应该是,美好的结局吧,安淼想。

庄天涯突然抬头,朝安淼看过来。安淼想要躲藏,发现无处可躲。庄天涯低下了头,抱起了女生,放在床上,又细心的盖好被子。安淼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们看不到自己。庄天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蝴蝶,如果你忘记我了,那就不要想起我了吧。因为,我带给你的,并不是快乐。”

安淼惊呆了,庄天涯是对着自己说出这些话的。庄天涯走了过去,穿过她透明的身体,离开了房间。

安淼跟着庄天涯,一直到了他的房间。庄天涯拿出了一张照片,依稀可以看到是他和女生的合照。他在背面写了什么,放到了柜子里。

安淼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似乎一阵风来就可以把她吹走。她没法挣扎,这股力量和把她带来的力量一样强大。

之四,梦醒十分

安淼睁开眼睛,红衣女人站在面前,对她说:“时间到了。”安淼揉了揉脑袋,晕乎乎的。这里,是那家奇怪的小店,而非梦境了。安淼反应不过来,问道:“什么时间到了?”红衣女人看着只差一点就沉没的太阳,解释道:“本店只在白天营业。”这是下了逐客令,安淼虽然一肚子疑问,却没有久留。安淼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梦,很冗长的一个梦。

天涯。庄天涯。应该是这个名字吧。出现在梦里的名字。安淼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要把庄天涯找出来。只要找到了庄天涯,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可是,人海茫茫,找到一个人并不容易。天色越来越暗,安淼裹紧了自己的外套,试图汲取一点温暖。自从失忆后,她就很怕黑,很怕冷。心里医生说是心理阴影,放轻松就可以了。安淼自嘲的想,一个连过去都没有的人,怎么会有心理阴影呢?

夜晚的婆罗浮屠是寂静的,旅店老板打着瞌睡,看到安淼回来做了个欢迎的手势。安淼得知对方是为了等自己才未睡,用不流利的英语表示感谢。老板摇了摇头,问:“你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了吗?”安淼点头,回答:“找到了。”老板并未多问,只是表示祝贺,说:“幸运儿。今天有个又有个中国人来了,也许你可以与他同行。”安淼此时哪有心情理会老板的建议,她还被梦境困扰着。

“您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的存在吗?”安淼问。

“有的,”老板回答:“神在心里。您也早点睡吧。”老板语气虔诚,没有哄骗。不知从那飘来了淡淡的青草味,不远处有个人影,和梦中的人影相似。安淼揉了揉眼睛,推翻了自己的猜想。那人的背影虽然相似,但却是个跛子,走路一瘸一拐的。“他在这儿住了一年了,”老板说道:“不知道在等什么人。”婆罗浮屠的人受到神灵文化渲染,总是认真而虔诚。安淼打了个哈欠,和老板告别。她怀着坚定的信念,她一定会找到庄天涯。

安淼思及那个叫蝴蝶的女生,心口就像被大石头压着一样难受。她不是蝴蝶,安淼确定。庄天涯对蝴蝶那么好,甚至让她嫉妒。安淼越想越难受,竟是一夜无眠。

安淼随着记忆,找到了那家店。红衣女人看到她,勾起了一个笑容。人的好奇心是强大的,足够突破自己的戒备。“要继续吗?”红衣女人问,她抹了红色的唇膏,画了黑眉,不像印尼人,说是中国人倒更为贴切。安淼无暇顾及其他,心里有种力量牵引着她,她一定要找到答案。红衣女人让安淼睡在躺椅上,嘴里念念有词。安淼感觉浑身冰冷,像是不识水性的人落入了深海,越是挣扎下沉得越快,可本能的求生欲促使她往上。

绝望,大概也就是绝望吧。安淼失去了意识。

之五,别离

女生还是决定离开了,算是成全庄天涯和自己。她梦魇的病症还没有好,也许那个大城市里会有更高明的医生。庄天涯来送她,像往常一样叫她的名字:“蝴蝶,蝴蝶。”女生心情并不好,没有答应。车票上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后,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了。

“阿涯,为什么要叫我‘蝴蝶‘呢?”女生问出了疑惑已久的问题:“我又不叫蝴蝶。”庄天涯替她检查行李,抽空抬起头,笑着说:“因为,蝴蝶很漂亮。”不知道是夸女生还是单纯表达对蝴蝶的喜爱,但女生还是红了脸。她一直像个孩子,很好哄,所以话题就被扯开了。爸爸妈妈已经先行一步到城里打点,两人难得享受独处的时光。但是,一想到别离,女生鼻子还是酸酸的。

这应该是夏天,女生穿着清凉,庄天涯把一件薄外套披在她身上,絮絮叨叨的说着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女生听着听着出了神,小跑的去买了冰淇淋。庄天涯板起脸,责备道:“冰的东西不能吃那么多。”女生吐吐舌头,说:“知道了。”然后愉快的连庄天涯那份也给消灭了。他又好笑又好气,假装正紧的脸也柔和起来。这样类似哥哥又类似情人的关系,一直没有打破。女生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害怕他会觉得自己不害臊。说白了,还是害怕他会离开自己。

检票的时间到了,女生赖着不走,要到了庄天涯一定会等自己回来的承诺,才肯上车。女生连约定的方式都幼稚得可爱,庄天涯无奈的伸出小指,和女生一起“拉勾勾。”看着车缓缓驶离,庄天涯一直伪装的脸才开始显露悲伤。

但是,他能做的也只是祝福了。蝴蝶,他的蝴蝶,终于可以回到属于她的花园里了。

后来庄天涯很多次在梦里见到蝴蝶,她都在哭着质问自己,为什么不挽留?

因为,和父母团聚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因为,你是蝴蝶,适合更宽广的天地;因为,现在的我,没法带给你幸福。

只是这些,那个被爱哭的女生不会知道。她被困在梦里,她做着一个不愿醒来的梦。

之六,秘密

女生是什么时候发现那个秘密的呢?大概是觉得自己记忆力越来越差的时候吧。约好了第二天要去公园,却让庄天涯等了一个上午;出门忘了带钱包,庄天涯逃掉了补习课,气喘吁吁的来拯救她;甚至,会忘记庄天涯说过的话。一开始以为是梦魇带来的影响,配合医生调养,却毫无改善。于是,心理科的医生换成了精神科,同样是笑容和蔼。女生的直觉很准,不经意间听到医生和妈妈的谈话,验证了猜想。

“健忘症”,平日里都会用到的词语,此时写在了女生的诊断书上。她第一次那么害怕,害怕会把一切都给忘了。

主动提出要到城市,妈妈吃惊得筷子都掉下地。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联系了医院。

庄天涯来给自己补习时明显心不在焉,恍恍惚惚的走神好久。女生绞着手指,主动说:“阿涯,我要离开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庄天涯握着笔的手无力的垂下,他问:“听说,是你主动要去的?”女生笑了,雀跃的说:“嗯。你也一直希望我去,不是吗?”庄天涯许久后才点头,也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各自别扭的两个人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怪异。

“阿涯,我会回来的,”女生保证,仰视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庄天涯,而后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女生又一次从梦中醒来,没有开灯,无尽的黑色将她包裹起来。跟以前一样,时钟滴滴答答的走了一会,凌晨三点的钟声响起。不同的是,这里是她的新家,没有忍住睡意陪伴她的庄天涯。她梦魇的次数在减少,记忆力也逐渐恢复。只是会时常梦到庄天涯,梦到她们发生过的事情。医生已经宣布可以脱离药物治疗,但解铃还须系铃人,她的心结,谁都帮不了。

女生叹了一口气,却不敢起身。她怕黑,更怕凄冷的月光。在医院的那么多日子,她都坚持了下来,现在反倒退却了。要是庄天涯知道了,肯定会笑话自己。

就要回去了,她反而有些害怕。天涯,庄天涯,她默念着,沉沉睡去。

之七,黎潇

黎潇,那个站在庄天涯身边的女生,是叫这个名字吧。

回到小城,是在离开后的一年零三个月。当初和庄天涯约好一年为期,只不过超过了三个月,就联系不上他了。女生提着大袋小袋的行李,望着院门上的锁,呆呆的出了神。

“蝴蝶?”庄天涯的不敢确定,她长高了,比以前更瘦,留起了长发,穿着打扮和这座小城格格不入。女生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庄天涯惊讶的脸,还有,依偎在他身边的女孩子。她没有说话,脑子里乱哄哄的,她设想过很多重逢的情景,却没有想到,庄天涯身边,会有别人。打了无数次腹稿的话没有机会说出,女生在包里翻了半天,找到了自家的钥匙,吃力的拎着一大堆行李进去。

“我来,”庄天涯伸手拿行李,却被狠狠的推开。“你滚,”女生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眼里的泪水不争气的落下。庄天涯往后退了一步,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喉结动了一下,发出的声音却连自己都听不到。女生关上门,一直站在庄天涯身后的女孩子还抱着双手,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戏谑还是嘲笑。

那个女孩子叫黎潇,再次见到她是在校长办公室。女生在办理入学手续,而黎潇则是一脸不耐烦的听着主任的批评。她是连校长都认识的坏学生,典型的不良少女。庄天涯对女生解释,学校开展“一对一”活动,他帮助的对象正好是黎潇,所以两人平时才走得近些。

女生笑笑,点头表示理解。庄天涯不会骗自己,她一直相信。黎潇私下来找自己,也是可以预料到的事情。她应答自如,早已在心里演练过许多次。黎潇气紧,说:“你以为庄天涯真的喜欢你吗?他只不过是可怜你这个精神病人罢了!”女生的脸色变得苍白,黎潇高傲的看着她,知道是戳到她的痛处了。

“黎潇,别胡说,”庄天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把已经泣不成声的女生抱紧。“天涯,我没胡说,”黎潇不甘示弱,继续说。

“够了,”庄天涯吼道,黎潇被吓到。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抱着虚弱的女生离开了。

之八,天涯 庄天涯

对女生而言,有庄天涯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高考的志愿填的是A大,那是庄天涯梦想的大学。女生笑嘻嘻的说:“这一次,换做我来追随你!”庄天涯这一次没有拒绝,低下头吻了一下女生的侧脸。

这一年唯一的不愉快,应该就是女生的高考发挥得不算好。庄天涯拉着她的手,两人在昏暗的路灯下走着,像是迟暮的老人,女生慵懒的靠着庄天涯。“阿涯,要是我考不上A大怎么办?”女生还是担心,并且得知了黎潇也报了A大。“蝴蝶,蝴蝶,”庄天涯没有回答,只是一直念叨着她的名字。女生突然想起什么,扭捏了半天,才说:“我们算是在一起啦?可是你还没有表白耶!”带着稚气,还有期待。庄天涯吻了她的额头,还是没有说话。

看到黎潇和庄天涯接吻,是在准备毕业旅行的前一天。黄昏的太阳光温暖柔和,像是给他们披上了一件外衣。看到女生转身走了,黎潇露出了一个狡诈的笑容。庄天涯不明所以,以为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告别吻。黎潇从国外回来,带着国外习惯。

女生后来也没有多问,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黎潇。

自从病好后,女生钟爱探险。毕业旅行的目的地是一处并不出名的山区。“阿涯,听说那里有好看的蝴蝶呢!”女生很兴奋,即使大巴的汽油味很浓,也没有影响她的情绪。庄天涯被熏的头晕,还是拉着她的手。预感吗?好像拉不紧,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阿涯,你为什么要叫我蝴蝶啊?”女生问,她的名字不叫蝴蝶。她姓安,安淼。“蝴蝶,蝴蝶……”庄天涯总是不回答,而是不听的念叨着“蝴蝶”。“说嘛,”女生有些累了,把头枕在了庄天涯肩上。

“因为……”庄天涯没来得及说,女生已经睡着了。那就下次再说吧,他想。

可是,已经没有下次了。

磅礴的大雨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习惯了走夜路的司机并没有预料到泥石流的来临。大巴被山区的泥沙山石掩埋,救援人员赶到时,发现了被庄天涯护在怀里的安淼,以及奄奄一息的庄天涯。

安淼伤得并不重,却迟迟没有醒来。她沉浸在,自己构建的梦里。

一块从山上滚落的石头,压在了庄天涯右腿上。他努力支撑着微小的空隙,保护着怀里的女生。而庄天涯,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右腿。

安淼醒来时,庄天涯已经离开了。安家联系了国外著名的医院,为了感谢他救了安淼,同时也让他不要打扰安淼了。

后来安淼总会做一个梦,梦里有个叫“庄天涯”的人。她找不到他。

安淼,她从来不缺人爱,她一直被保护,最后却以这种方式失去了庄天涯。

天涯,庄天涯。梦里,是那个叫做黎潇的女生疯狂的喊着他的名字。满天的大雨,把她淋得狼狈不堪。她后悔了,后悔自己意气用事,跟安淼撒谎,说庄天涯只是可怜她;后悔故意让安淼误会自己和庄天涯的关系。如果自己没有做这些,安淼就不会和庄天涯去那么远的地方,就不会发生意外。

真正被庄天涯怜悯的人是她,黎潇。她和安淼相似的外貌,才会让庄天涯在安淼不在时,把她当做安淼。

有些事,庄天涯不知道,活在记忆里的蝴蝶不知道。

之九,庄生晓梦迷蝴蝶

安淼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间奇怪的房间里。她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穿着红衣服的女人,用中文对她说:“安小姐,谢谢你的配合,治疗已经成功。”安淼一头雾水,不理解她的话。

这是婆罗浮屠,号称最靠近神的岛屿。安淼不记得自已为什么来这里了,也许是和其他游人一样,俗气的想看看众多的庙宇吧。

旅店的老板说,来了一个中国人,也许安淼可以和他同行。

他是一个跛子,右脚僵硬,应该是假肢。安淼觉得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也许是在异国遇见本国人的原因吧。安淼正在犹豫要不要过去打招呼,就有一个女人过来搀扶他。看样子,他们是恋人。安淼只好一个人离开了。

安淼在飞机上无聊,翻起了自己的钱包。不知从那冒出一张照片,是她和一个男生的合照。照片应该有些历史,已经开始泛黄。照片背面有一行小字,并不是安淼的字迹。

“庄生晓梦迷蝴蝶,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是蝴蝶啊。”

蝴蝶?安淼没有印象。照片上的男生有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那见过。安淼顺手把照片塞在钱包里,不再理会。

后来,安淼看过这样一个段子:在婆罗浮屠,没有神灵,只有一位高明的催眠师。

神灵,在心里。也许还有点别的在心里,她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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