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医老周

我住的那个小县城位于河北的东北部，与内蒙、辽宁隔山相望。

我在县城的刑警队是一名小小的刑警。来到刑警队以后就没遇到什么大的案子，最近，县城里发生的两个案件让我激动不已。

案件一：北区村李树勤村长家的农田中葬着他的老父亲，前两天被人为破坏，家里却没了李村长的踪影，报警的是他的老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妇女。

案件二：县城西区村张寡妇家，请原谅我这么粗俗的称呼这个女人，听说这个女人有很多相好的，老百姓的私生活倒是与我们无关。有人说一个黑夜里，看见李村长倚着墙，去了张寡妇家的小园。谁又知道李村长是不是张寡妇唯一的相好的呢？说得有点太多了。张寡妇大名张翠莲，前几日，她家的小园发生了火灾，正房的炕上有两具尸体紧紧地贴在了一起，看着真是有点恶心，几乎烧成了一具尸体，不过牙齿咬在了一起，还好给我们留下一点蛛丝马迹，不过暂时能够确定是两男一女。巧的是两男一女的牙齿上分别印着“L”和“Z”，而且每人都少了一颗牙齿，这也许对我们确定这两具尸体的身份会有帮助。

我们当即决定向县医院的周副院长请教。

周副院长是我们县医院的有名的口腔科专家，我们这个地方稍稍有些口音，两三句话就能知道你是不是本地人。

周副院长就不是本地人，当我们去找他请教的时候，才知道他是北京人，文革前下乡到这里，80年代政策落实可以回城，他没选择回北京，一是有了县医院的工作，二是北京再也没了自己牵挂的人 。

还真不知道他是这么有故事的人，周副院长叫周嘉祥，他愿意别人叫他老周，毕业于北京的大医学院，是医学名师带出来的高徒，在我们这小小的县城颇有名气，远近闻名，乃至内蒙、辽宁地区的病人也慕名而来。

老周让这个本应该门可罗雀的县医院变得热闹非凡。

老周看了看我们从现场拿来的牙齿的照片，仔细端详着，诡异地笑了笑。“这倒是很有趣哈，哪个同行会在自己做的牙齿上打上这样的记号。我还真不知道我们这个行当里有哪个大夫会有这样的怪癖好。”

他的话里话外明显回避着我们的问题，引起了我们的好奇。

这个“L”和“Z”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在处理凶杀案的同时，我们着手调查北区村李村长家老太爷坟地被掘，尸体失踪，我们惊奇的发现，在老头棺材里放着一颗被刻上“AI”的牙。

刑警队当即决定两案合为一案，并案调查。

“L”、“Z”，又多了一个“AI”，这几个字母会有什么样的联系呢？犯罪嫌疑人应该是为了给我们留下什么指示，故意让我们找到他。

当我们正在为案情烦心时，老周、周副院长来到我们刑警队。他对着我们笑着说：“我知道‘L’‘Z’‘AI’是啥意思，我给你们讲讲。”

……

60末，70初，从北京来了一批知识青年，老周就是那会儿来到了我们的县城北区公社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这帮从大城市北京来的青年们，男学生受本地姑娘待见，女学生受本地小伙子垂涎。可是大城市与小县城，中间隔了一张“窗户纸”。

老周和李冉是其中确定恋爱关系的一对。

李树勤虽然现在只是个村长，闹革命的年代是县法院造反派的头头，县法院造反派是这个县两大造反派其中之一，革了县法院的命，李树勤就开始呼风唤雨当了县革委会的副主任。

李冉这个城里来的姑娘，白白净净，个子也高，非常漂亮，在那个什么活动都没有的年代，她表演的文艺节目显得分外耀眼，她活脱是这个闭塞县城里出来的白天鹅一样。

有白天鹅，自然就会有癞蛤蟆！

李树勤他爸，那个老头子每每看着这美丽的姑娘，身体就泛起膨胀的热度。那个老头每天想象最多的就是李冉美丽的身体被她扒下衣服的情景。

那是1977年恢复高考的前夕，难以拿到批准报名的我，终于莫名其妙的拿到了参加高考的入场券，并顺利地考进了北京的医学院。

在医学院的几年里，老周无时无刻不思念着自己爱的姑娘。他期待着能够早日将李冉接出小县城。

在医学院的几年，老周写给爱人的信均石沉大海了。

在那个闭塞的年代，什么信息靠的都是邮路。

文革残流灰飞烟灭之时，他想着回到县城找他的爱情。

为了让老周得到参加高考的入场卷，李冉两次献出了自己的身体，一次是自愿的，一次是被迫的，两次是与父子发生的关系，一个是县革委会副主任李树勤，一个是县革委会副主任李树勤的爹。

作者寄语：好好留着思念的人的物品吧，不是是什么物品，都有他（她）的灵魂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