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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卡尔记忆所及，所有噩梦都开始于自两年前。那时他还在教书，妻子丽萨.肖在百货大楼上晚班；六岁的儿子乔治在当地的学校读一年级。每年丽萨总要回到威斯康星州的母亲家住上几天。她总是赶晚上倒数第二班火车。卡尔会开车把她送到火车站。

“我要走了，”她说，她把一撮头发从前额扒到耳后，“记得想我。”

“我想我会的，甜心。”卡尔微笑着，他将手臂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把车窗摇下一半。“你要早点回来……就当是为了乔治。我管不住他。”

她用微笑取代了回答。卡尔从结了霜的车窗向外望去，第二街和第十四街交口处的红绿灯慢慢变换着颜色；红绿黄光交杂着路灯的辉映照在丽萨的头发上，把一头金发染得五彩缤纷。她向后扯了一下风衣，随即弯下身，头探进半开的车窗；卡尔配合地仰起头，吻了她的嘴唇。

“现在怎么样？”他温柔地说，语气不像是问话。

“好多了！”她说，同时笑出声来。

卡尔凝视着她的身影，还有她身边的行李箱；他突然从心底涌出一种强烈的不安，就好像这个场景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眼前了。

真是怪事，对吧？卡尔心想，并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丽萨还站在眼前；她只不过回自己母亲家，就像自己偶尔留在文学社过夜一样……他这样对自己说，但心中的不安丝毫没有减弱。

“你在想些什么，这么出神？”丽萨疑惑地问，她似乎看出卡尔有些心不在焉。

“没，没什么”卡尔顿时回过神，冲她笑了一下，“我不过在想乔治明天的午餐。”

“带他到外面吃吧，”她说，“门口有家不错的中式餐馆，乔治很喜欢那里的炒菜，而且装修也不错。”

乔治听到有人叫他，立即抬起头；一辆车在他们面前驶过，白色的车灯打在乔治身上，驾驶座椅的阴影映在他脸上；几个弹壁球散落在他膝盖上，那是他今晚的不小收获之一。

“什么事，妈？”他问。

“没事，宝贝。”她说，她看向乔治，绽出一个美丽的微笑。“这几天跟爸爸在家要听话，还有要注意早点休息，否则会感冒。”

“好的，妈。”乔治说，“爸爸很厉害，对吧？”

“没错，可别招惹他，不然的话——”丽萨学猩猩低吼了两声。逗得乔治和卡尔哈哈大笑。

“你一直这么有幽默感啊。”他半开玩笑地说，“也许我就是因为这个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