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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会知道的，”一个声音在他四周响起，很像房子在对他说话，“你会亲自查出真相。”

“你这混蛋！”卡尔愤怒地吼道，“为什么要杀我的儿子，他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他是一个祭品，”那个声音说，“对于祭品我们从不挑剔。”

“好，你不是只有黑暗才能生存吗……”卡尔说，他现在冷静到令人吃惊，“那你就与黑暗一起消失吧！”

墙上的黑影开始向一块簇拥，它们渐渐变成了一个人的形状。

“我们不会……让你这样……做！！！！”

那个人形的影子从墙壁里分离出来，先是两只惨白的手。一张女人乱糟糟的长发和带血的脸渐渐清晰起来。她狰狞地狂笑着，一边爬向卡尔。

在她即将抓住他的腿时，卡尔迅速闪向一边；然后他从小桌上提起一盏废旧的台灯，用尽全力向女人的头部砸去。在女人分神的时候，卡尔玩命地向前跑去。他跑过老旧的沙发，那里曾经是前台；他跑过以前是小装饰台的地方，现在那里只是一块空荡荡的地面。如今玄关处没有曾经的奢华，已经

“回……回来！！！”

卡尔跑到楼梯间，发现身后的黑影不见了。然而就在他要继续上楼时，他发现在他身边站着塔利德。这时的塔利德依然穿着绿色的工作服，但他的脸已经破碎了，皱巴巴的五官攒在一起，样子非常可怕。

“抱歉，老兄，”他心里暗暗地想，“这就是开黑旅馆的下场。”

他从塔利德身旁跑开，来到二楼的走廊。他很奇怪那个黑影跑到哪里去了，但他此时无意分神。他在寻找壁炉。

终于，他找到了，就在卧室对面的屋子里。但他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那就好像是在做一个噩梦……或是将要做。

房门虚掩着，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壁炉在月光辉照之下格外清楚。他小心翼翼地提起手电，打开它，门内一片漆黑。手电的光打在屋子里。卡尔小心地走着，突然，门在他身后迅速合上。他惊叫了一声。

“卡——卡——尔——卡——尔”

女人就在门后。她伸出惨白的手掌向他扑过来。卡尔用手电照在她的眼睛上；她闭上眼睛，表情痛苦而扭曲，尖叫起来。

“你这混蛋，”卡尔说，“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他将打火机打开，点燃了自己的日记本；卡尔把燃烧着的日记扔向壁炉里的干木柴。火苗就像迅速膨胀的猛兽，飞快地蹿到空中。女人疯狂地嚎叫起来。卡尔拿着一只铁榔头，那是他为了解决汽车零件问题用的工具。

“我当初不明白这里的窗户为什么都是紧闭着的，现在我明白了。况且，今天的风不小。”

卡尔将榔头径直扔向玻璃。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屋外的空气迅速涌进来，火焰直直的喷射到女人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女人发出比晚上的猫叫还难听的咆哮声，卡尔可以看到她身上的影子在不断融化，滴在木制地板上，留下黑色而黏稠的印记。

卡尔恐惧而轻松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看着女人在他眼前慢慢化掉，就像多罗西看那个女巫。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园旅馆——BEK27号。在他身后，那里发生过的一切都随着冲天的火焰倒下，化掉；包括塔利德，还有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都不会出现了，卡尔心里想着，他点燃了一支烟，坐在车里慢慢抽着。

就在这时，他手边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约翰？这时卡尔。”

“卡尔……”约翰的声音听上去急切而惊恐，“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在自己的车里，我身后就是公园旅馆；现在它已经燃起了火焰。我把它烧了。”

“卡尔，你肯定不在BEK27，”约翰说，“那里确实被改造成过旅馆，也的确叫公园旅馆。可那里早已经被一个曾经入住过的人放火烧了。你到底在哪？”

“我就在公园旅馆前面。”卡尔疑惑地说，“而且旅馆正在燃烧。”

“这不可能，卡尔。因为我就站在公园旅馆前面。”

卡尔环视着四周，一种可怕的感觉在他心中升腾起来。事情还没有就此结束。

“约翰，你待在原地不要动，”卡尔说，“不管怎样，你千万不要进入那个房子。我马上就去西勒蒙那里，他一定会想到办法把你救回来。”

“可是，卡尔，你——”

“你就待在原地好了，”卡尔大声道，“别乱动，听见了吗？”

“听着，你——”

约翰还想跟卡尔说些什么，但他根本没有心情听。在卡尔看来，他经历过的事恐怕还要发生在约翰身上。他不能允许。

永远不能。

卡尔将车子启动引擎，谢天谢地，他还有足够的燃料开到西勒蒙家的别墅。

“来吧，出发！”

一辆汽车在黑夜里启动了引擎，车尾的两盏车灯正在闪着红色的光，渐行渐远。夜空好像深蓝色的幕布，没有群星或月亮；只有层层的黑云遮住所有的一切。

7

深夜，阴云笼罩在一栋浅色的公寓上方。玛丽麦克福德正站在自家卧室里的梳妆台前，对着地下室里发现的镜子梳理头发。

玛丽看到自己的头上又新起的粉刺，将它们挤下去，一边在心中暗暗嘲笑自己都这么大岁数还会起痘。

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有点像打嗝。她回过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她不禁想起了卡尔，他已经出去有些日子了。她这样想着，抬起头，发现自己面前的镜子上清晰地闪过了一道阴影。

玛丽回过头，惊恐地看着身后。有一幅原先应该在墙上的画掉到了床上。她刚转过头，镜子里突然出现卡尔，就站在自己身后。他的半边脑袋遭到重击，现在已经血肉模糊；他脸色惨白，两只手紧缩成了爪子；他僵直地站着，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她放声尖叫。转过身时，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

也许我是疯了。

她没有注意地板上，就是在刚才卡尔站立的地方，有一张照片。是黑白色的家庭合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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