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卡尔说,“我能体会到你的心情。”
“也许人类就如同一本书里说的,是渺小的蚂蚁;我们不能拿超自然的东西怎么办,但他们却可以肆意摆布我们。”
“就像公平的种姓制度”卡尔咧嘴一笑。
西勒蒙严肃地说:“我从小就在美国南部长大。在那里,许多有钱人都是黑鬼。那些戴着领结的黑鬼可以把口水啐到讨饭的白人的脸上,然后再踢翻他们的饭碗。这都是真实存在的!你跟我说公平,这就是他妈的公平!没有哪个有钱的黑鬼会因为欺辱白人流浪汉而遭逮捕的。公平就是犹太佬手里牵着的羊,只要你有够多的钱,就能分得较大的那块肉。这就是他妈的公平!年轻人,世界上没有那条法律明文规定了种姓制度,换句话说,这早已烙在人们心中了。”
“嗯,也许吧。”卡尔喃喃地说。
“你还坚持那个愚蠢至极的钥匙吗?”
“把它给我。”
“你跟我来。”
老人摆摆手,示意让卡尔跟着他。他们走到工作室对面的房间。里面有一排座椅,最前面的地方还摆着一个很大的屏幕,与电影院里的很类似;上面还连着一个放映器。
“现在我就让你明白为什么我会阻止你,”老人说,“BEK27号的主人是克里斯提娜。”
老人说着,把放映器打开,并用遥控器切换到了一个频道。卡尔觉得那是几十年前的黑白歌剧:一个女人站在高台上,周围是几列男低音附和。那个女人穿着一件可能是黑色的纱裙,对着观众演唱,声调高低忽高忽低,变换很快;在观众席内传来一阵又一阵掌声。
“看到了吗?”老人声音沙哑地说,“她就是克里斯提娜。我记得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曾经听过她的演唱会……但就只有那一次。她在我小时候就死了,据说是被谋杀的。”
“你是说有人杀了她,然后她就开始到处复仇?”卡尔说,“就像《死寂》里的玛丽肖?”
老人沉默了一阵,好像下定了决心似的说:
“不光是她一个。那个杀手进入了她的家,然后抽出切肉刀,把当时留在家里的克里斯提娜和她的儿子全都砍死了;之后将他们的尸体分尸,自己在犯下罪行后自杀了——就死在他们的尸体旁。”
“真可惜,”卡尔说,“希望天堂能接受他们的灵魂。可这关乔治什么事?”
“他们不是该上天堂的人,”老人说,“在他们死后,每年都会发生类似的杀人案。就像某种祭祀,都是从孩子开始,死法也基本相同,而且每次的杀人现场都有一张黑白照片,并且都在不久后消失了。有人曾试图查出真相,但都没有再回来……至少他们的肉体没有再回来。”
“听上去很神奇,我想这种事将会成为最后一次了。”卡尔说,他们一同回到工作台。
“我就没有办法说服你吗?”老人说,他把头埋进胳膊里,一副得了偏头痛的样子。
“如果你不给我钥匙,你也许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卡尔说,“你的铁栅栏上面嵌着都很有价值的东西对吧?那些宝石?”
“你不可以这样做……”老人用颤抖的低声说。
“我会试试的。”卡尔回答,语气很直接。
老人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最终,他极不情愿地打开了左边的抽屉,拿出一串钥匙。
“我不要求你能回到这里还给我,但是……把它毁掉。”
卡尔笑着说:“我们还会再见的。”他把钥匙装进口袋,对西勒蒙挥了挥手告别:
“我们会再见的,西勒蒙先生。”
“咱们不可能再见面了。”西勒蒙站在写字台后面,对卡尔淡淡地笑着,“除非在地狱。”他慢慢走到阳台,看着那辆蓝色的保时捷逐渐行驶向远处,之后打开了电脑,并斟上了一杯酒。那天他喝了好多酒。
4
“彼得马戏团最新公布——一个很好的消息——我敢打赌会让在场的观众发出尖叫的!那是关于尖叫八音盒魔术表演的演出,将在今晚由艺术家马克.克兰德里为大家表演!欢呼与掌声!提前透露一句,心理承受能力弱的朋友对这个节目要三思而后行,因为它有可能会比较——恐怖——哈哈哈!不过这对追求刺激的观众将会是不可多得的享受,因为这个魔术将会展示给各位瞬间移动的魔法,以及……人类判断力的愚不可及。更多的消息将会在晚上八点为大家继续播送。这里是麦克.艾伦直播室,接下来让我们把目光转向《末日孤舰》拍摄组,我很抱歉听到——”
车里的录音机不停地播送着今夜娱乐新闻。此时卡尔正开着车,行驶在萨凡纳与查尔斯通的交口,慢慢进入赫拉伍德道BEK街。他沿着街道一个一个地数着:
“BEK17,BEK18,这里是19……23,24,25,然后是26,那么27就在——”他的眼神突然停住了。就在他的左侧,在BEK26号之后是一个十字路口。
也就是说这里没有叫做BEK27的房子。
该死的,他暗暗地想,难道它是幽灵船吗?
他不想就此放弃,将车开遍了赫拉伍德,结果没有发现一栋房子叫BEK27。此时他已经筋疲力尽,不想走下去了;不幸的是他已经驾车开出了市区,附近没有任何建筑,除了前方的坟场。据西勒蒙说这里叫做克利夫兰公墓,因为埋葬于此的死者大都因为这里的乌鸦而残缺不全。卡尔不想走近那个墓园,一点都不,可他现在已经离最近的城镇百里之遥了;况且他的油箱和空空的饮水器基本没什么区别。
卡尔走下车,他将车门关紧;随着脚步向墓园接近,他看到不远的地方有个大型的建筑。由于天色很黑,他只可以看到这个建筑物大概:一个建在坟场旁边的房子,上边连着好像尖塔一样的塔楼,应该是追求哥特风格的有钱人盖的别墅。但当他把车开到近前时发现,那是一所宾馆;整个房子呈黑灰色,上面连着塔楼。宾馆正前方是玻璃制的双重门,可以看到里面金黄色的光;就在上面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公园旅馆。他把车靠着大门的一侧停下,暗暗奇怪这个看似高级的宾馆居然连一个保安都没有。
也许人家不需要那个,他心想,瞧它的地点。他把头转向后面,瞥见坟场里那些高矮不一的墓碑,微笑了一下。
卡尔推开门,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他径直穿过大厅,走到前台,发现后面也没有人。面前的柜台上摆着一摞业务记录,还有几张海报;一个电铃挂在墙上,那面墙就在卡尔的面前,只隔着一个柜台。他按响了电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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