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喜蛋

 分类:真实鬼故事    作者:鬼道长    浏览: 次  

仲夏的傍晚,闷热异常。空中乌云翻腾,远处的天际不停传来隐隐的雷声,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张松蹬着自行车飞快地在窄巷里穿行着,不时地低下脑袋躲避着头顶上方那些密如蛛网的电线。

这一片大都是低矮潮湿的廉价出租房,张松原先一直住在单位的宿舍楼里,但现在那里正在进行拆迁改造,新房子还没下来,所以只得在这里租房暂住。

张松所在的单位东风造纸厂是一家跨越两个世纪的老厂,始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是这个小城里历史最悠久的厂。

他在这家单位的保卫科已经干了三十多年了,再过两年,他就要光荣地从保卫科长的位置上退休了。

终于赶在雷雨来临之前到了家,刚进屋,张妻的声音就从厨房传了出来,“回来了,老张!隔壁老李家的儿媳妇生了,刚刚送了些喜蛋过来。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喜蛋垫垫吧,我再炒一个菜就可以吃饭了!”接着,厨房里就响起了一阵“嗤嗤拉拉”的炸锅声。

张松去水池洗了把手,来到饭桌前坐下,一眼就看见了那上面摆放着的一盘染的红红的喜蛋。

虽然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比以前提高了,但在这个小城里,人们还是喜欢遵循过去的老传统。像这种生孩子所发的喜蛋必须要用洋红染过,以表示喜庆,吉利。

张松拿过一只喜蛋,在手中端详着。不知是煮的时候火候没掌握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只喜蛋的壳已经裂开了。

轻轻摩挲了两下,蛋壳就剥落了。裸露着的蛋白上布满了一道道细细的红色纹路,应该是染色时洋红从蛋壳的裂缝里渗进去所致。

张松拿起那只喜蛋正要往嘴里送去,突然,他的手停住了……

只见喜蛋上那些红色的纹路竟一点一点地扭曲起来,慢慢组成了一个清晰的形状,那是一张女人的脸……

不知是不是被吓懵住了,张松竟一动不动地,呆呆地注视着手中喜蛋上的那张脸……

此刻,那张脸已经生动起来,随着上面那张嘴巴的一翕一合,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张松的耳边响了起来:“时间快要到了,该来的总该会来的!你们,一个也逃不掉了……”。

“啊,啊……”张松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连声惊叫,一屁股从椅上摔了下来坐到了地上,而那只喜蛋也随之滚落到了桌脚下。

张松惊恐地朝那只喜蛋望去,这时它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上面根本没有什么女人的脸,只是普通的鸡蛋而已。此刻,窗外雷声滚滚,大雨终于倾盆而下……

草草吃完晚饭,张松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去看喜欢的电视剧,而是心事重重地躺到了床上。

深夜,张妻酣睡着,而张松在一旁辗转了半宿,仍毫无睡意。

傍晚发生的那一幕像烧红的烙铁一样,深深在他的心头上烙下了一个印记。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张松从旁边的矮柜上摸到了烟盒和火机,坐起身歪靠在床头边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一股辛辣呛入口鼻中,他不由得重重咳嗽了起来,并且越咳越厉害。

此刻,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穿透了氤氲的烟雾,一把狠狠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喘不上气来……

“是她,是她回来了,是她……”张松胸口一阵憋闷,心下顿时惊恐万分。而与此同时一桩尘封多年,他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起的往事如疾风暴雨般瞬间灌入了他的脑中……

时间倒退回二十年多年前,那时的张松还只是东风造纸厂的一名门卫。

每天的上下班时间,张松都会笔直地站在厂大门岗,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职工们,像一只骄傲的公鸡在巡视着它的领地。

那个时候厂里的职工很多,尤其是青工,在这之中有一个外号叫“泡泡”的女青年很是引人注目。

泡泡在单位的财务科上班,是一个美丽的姑娘。其性格活泼开朗,为人热情大方,周围的同事们都非常喜欢她。

她平日里最喜欢嚼着片泡泡糖,不时顽皮地吹起一个硕大的泡泡,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泡泡”这个外号就此得来。

泡泡的家在邻市,除了偶尔的休息日她会搭车回家看望父母外,平日她都住在单位的宿舍里。

孤身一个人在外的滋味不是好受的,但泡泡却有一个非常好的习惯可以打发乏味寂寥的时光,那就是看书。

那个年代的女青年们大都喜欢文艺,泡泡也不例外。她很喜欢诗歌,尤其喜欢顾城的诗。

“草在结它的籽,风在摇它的叶,我们什么都不说,一切都很美好!”顾城在他的诗集《门前》里写道。

是啊,那时候的泡泡就像诗里所说的那样,一切都很美好!她应该像绿草一样蓬勃,像轻风一样自由!但是,该死,为什么这个世界要有“但是”二字……

“嗡嗡……”随着一阵下班铃声的响起,造纸厂的职工们三五结群着往大门外鱼贯而出。

泡泡穿着件白底黄花的确良衬衫,踏着双白色塑料凉鞋,手里拎着只黑色的皮包疾步走在厂区的林荫道上。

刚过厂大门,“泡泡,美丽的泡泡,我们喜欢泡泡……”几声响亮的口哨声和调侃声就响了起来,原来是几个毛头青工看见了泡泡,凑在一起在那瞎起哄。

泡泡低着头,脸微微有些红了,但很快她就抬起头对着那几个小青工嫣然一笑,露出了一口整齐洁白的贝齿。整个人就像夏日里最灿烂的一朵花,静静地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华。

那几个青工见泡泡那突然的一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站在一边抓耳挠腮,好不尴尬。

“去,去,下班了都赶紧回家去吧!”站在门岗处的张松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走过去大声说道。

几个小青工顿时化作鸟兽散,一溜烟地跑开了。“几个小毛头而已,不用理他们。一个个活干得不怎么样,就会嘴贫!”张松回过头对泡泡说道。

“张哥,谢谢你啊!”泡泡的语气里透着感激。“小事而已,赶快回去吧!”张松微笑着,挥手和泡泡告别。

泡泡转身离去了,张松站在门岗那目送着远去的泡泡,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不经意间他的目光落在了泡泡手里的那个黑皮包上,他嘴边的那抹笑容渐渐凝固了……

那天过后,张松和泡泡之间渐渐熟稔起来,每天上下班时,只要是张松在那站岗,泡泡都会热情地过去打个招呼,有时还会聊上几句。

偶尔泡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也会和张松说上一说,之后心情就会好了很多。

她感觉张松就像她的大哥哥一样,这对于一个离家在外的女孩子来说无疑是很温暖的。

张松对泡泡平日里也是关照有加,他的家和泡泡都住在同一片宿舍楼,当得知泡泡家在外地,休息日有时也不回去后,就经常喊泡泡来自己家搭伙吃饭。

张妻是一个热情好客的人,且烧得一手好饭菜。每次来张家吃饭,泡泡对张妻的厨艺都是赞不绝口。而张松夫妻俩则相视一笑,继而将泡泡的碗中夹满了菜。

随着时间的推移,泡泡和张松夫妻俩的关系越走越近,张妻甚至还给泡泡介绍了个对象,约好了过阵子就让两人见个面。

对此,泡泡非常感激,非常庆幸。她感激张松夫妻对她的好,庆幸自己能遇上两个这么好的人。对于未来,她充满了憧憬……

这天临晚,泡泡拎着她平时上班拿的那个黑包匆匆往厂外走去。

刚出厂门没多远,泡泡就看见张松推着车子站在路边,像是在等人。

还没等她开口,远远就看见她过来的张松立刻热情地迎了上去:“走,泡泡,到家里吃饭去!今天换班的来得早,我特意在这等你一起走。亲戚家生孩子送了些喜蛋过来,配上你嫂子做的烙葱饼,那味道,简直绝了!”。

“我还是随便在宿舍吃点吧,天天打扰你们,实在是不好意思!”泡泡道。“见外了吧,咱们谁跟谁啊!再说那么多喜蛋,我和你嫂子两个人也吃不掉啊,赶紧的!”看着张松那张热情的脸,泡泡笑着应允了。随后,张松便跨上车子驮着泡泡往家骑去。

刚进门,张松就大喊一声,“我们回来了!”,张妻闻声立即笑眯眯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的手中端着一盘染得红通通的喜蛋……

“饿了吧,泡泡!来,先吃个喜蛋垫垫,饭菜马上就好!”张妻拿着一个喜蛋递给泡泡,眼睛里满是笑意。“谢谢嫂子,你真好!”泡泡感激地对她说道。

“客气什么啊,赶紧进屋吧!”张妻笑着把泡泡让进屋。

泡泡拿着喜蛋,往里走去。她刚走进大屋,立刻就惊呆了……

只见平日里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那间大屋,此刻在地面正中央的位置上居然敞着一个大大的黑洞,像怪兽的巨嘴一般……

这时,她的背后突然袭来了一股劲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后脑勺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双眼一黑,倒了下去。最后的一抹意识就是从身后不停传来地阵阵狞笑……

人性,其实是非常复杂的,它能够复杂到你不敢想象的地步。当原恶的欲望来临时,或许贪婪,嗜血,残忍,冷酷才是某些人的真实面目吧……

张松,这个当兵出来的贫寒农家子弟,几年的军旅生涯并没未能将他的灵魂进行升华。自幼生活在穷困中的他,深知金钱的重要性,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执念在他内心中的根植越来越深……

退伍后张松被安排到东风造纸厂当门卫,每月拿着微薄的工资。几年后他成了家,但妻子没有工作。两个人就指望他那点工资,生活过得紧巴巴的。

他每天都在渴望着,渴望着自己能一夜暴富,渴望着能拥有大把的钱……谁会知道,那个天天站在厂大门岗,目光威严地巡视着上下班职工们的门卫,内心深处究竟想的是些什么……

偶然的机缘下,他留意到了泡泡。女性,单身、头脑简单、外地人、因工作原因经常需携带大量现金……这些条件在他的脑中迅速组成了一条信息链,一个邪恶的计划也随之应运而生……

作者寄语:周末了,祝大家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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