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潼潼的哭喊渐渐消失,三姨的谩骂也停止。我推开自己卧室的房门,来到三姨房门前敲门。
门被打开,露出三姨憔悴又忧心的面庞。她精疲力竭却不断硬撑着对我说道:‘潼潼发高烧了,你陪我去一趟医院吧。’
当天午夜,我和三姨带着潼潼开车前往附近最大的儿童医院。
潼潼的病情在医院终于渐渐稳定下来,我安顿好精疲力竭的三姨,让她先回去休息。自己前往潼潼的病房前照顾。
到了半夜潼潼起床,对我说:‘姐姐,潼潼要喝水。’
我调好温度,将她的粉色吸管小水瓶放在她嘴边,她喝了几口,突然又哭了起来。
‘潼潼,怎么了?’我担忧地轻拍着她的后背问道。
潼潼扑进我怀里,哭着说道:‘妈妈呢?我要妈妈!’
‘妈妈给潼潼买好吃的去了。妈妈说潼潼生病了,但是很乖很听话,妈妈去买潼潼最喜欢的草莓蛋糕,等潼潼睡一觉醒来后,病好了就拿来蛋糕给潼潼吃。不哭不哭。’我将潼潼抱起来哄劝安慰着。
潼潼哭得更加凶猛了,原本的嘤嘤哭泣声变成了大吼大叫:‘害怕!潼潼害怕!’
我抱着不断哭闹的潼潼,慌乱无措。突然想起三姨午夜对着空气谩骂的事,心想难道真的有鬼?潼潼莫不是看见什么脏东西了?
‘潼潼是看到什么了?’我问潼潼。
‘潼潼不想和他玩,潼潼害怕!’潼潼表妹哭喊着说。
我环顾四周,整个病房只有我和小表妹两人。我们的病房处在走廊的尽头,病房外只有水房,离有值班护士的护士台距离很远。
‘大人,还是小孩?’我迟疑着问出话来。
潼潼将脑袋钻进我的怀里,小身体不断颤抖着:‘小孩……’
‘男孩女孩?’我心脏砰砰直跳。
“男孩。”
‘小哥哥还是小弟弟?’
‘不知道……’
我顿了顿,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它在哪儿?’
潼潼慢慢抬起头,伸出一根指头缓缓指向我的身后:‘……在那。’
我背后顿时一凉,感觉好像有一双看不见摸不着的眼睛正在以森冷的目光死死盯我。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便转过身对着潼潼指的方向。清了清嗓子,对着虚无一物的空气开始谩骂,把平生积攒的所有脏话都骂了出来:‘我擦你!@#¥%#&¥%&……’
没骂多久,潼潼伸出小胳膊环住我的脖颈:‘姐姐,它走了……’
又没过多久,潼潼就在我怀中睡着了。
因为感冒,照顾潼潼加上坚持不断更,我的身子被自己累垮了。发高烧,连打了三天点滴,才将体温拉回正常范围附近。
三姨来接我和潼潼回家,在电梯里潼潼突然又喊道:‘妈妈怕……’
当时我有些低烧,离开电梯时,我在恍惚中看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穿着咖色条纹西装,一丝不苟的发型,脚上穿着一尘不染的皮鞋,只是身体和样貌只是一团黑色的迷雾,我什么都看不清。
当三姨抱着潼潼,一手拉着晕晕乎乎的我对着电梯内空荡荡的地方开始谩骂,那个男人的模糊身影真的渐渐消失了。
三姨平时是个温婉有教养的女人,不过在遇见涉及亲人安全的危机时,她也会像雪姨一般凶狠起来。
那天下午我避开三姨偷偷问潼潼:‘电梯里的人是不是一个叔叔?’
她点点头,目光晶晶亮,牛头不对马嘴地说:‘姐姐,那个叔叔很好看。’有了潼潼的确认,我能确定,那时的我并不是出现了幻觉。
那次潼潼发烧痊愈后,我又病倒了。我的头变得很痛很痛,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间中,不是码字,就是吃饭睡觉。每天晚上,我楼上邻居的地板总会有惹人清净的噪音响起,通过天花板传进我的房间。
于是我连觉都睡不好,早上还要起床码字,吃饭。因为发烧怕传染给宝宝,就没有陪潼潼玩。加上发烧头晕流鼻涕,我一天24小时都是烦躁无比。原本就不怎么出门的我,变得连楼都不愿意下了。
我每天坐在桌边码字,由于我暂住在三姨家的书房,把桌前的窗帘拉开便能看见窗外的景象。
楼对面是另一栋高层,与我们这栋13层相对的房间中,住着一个奇怪的女人。最初住进三姨家时,我是没怎么注意对面女人的,可是直到生病码文注意力变得没那么集中,每每看向窗外时,我总能看到对面13楼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
她身高很高,可能有一米九至两米。头发很长,四肢纤细修长,总是弯着腰在落地窗前走来走去。每当我码字出神望向对面行动怪异女人发呆时,她总能及时看见这边的我,她会在落地窗前站直身子,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臂朝我不断挥舞。我也会起身朝她挥挥手。一来二去,我们便成为了相识的朋友。
作者寄语:缪说:鬼什么鬼?再多的鬼,都比不上一个疯子来得可怕。
支付宝转账赞助
支付宝扫一扫赞助
微信转账赞助
微信扫一扫赞助